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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定主意后,孔子曰索性走到床边,将鞋子一蹬,合衣躺在了床上,准备先小睡一会儿。然而,额头上的伤口仍然在往外渗血,黏糊糊地十分不好受。于是,孔子曰又爬了起来,塔拉着鞋子,翻箱倒柜地也没找出什么金疮药,只能对绯色说:“麻烦你给我找点儿金疮药,我这额头还在流血。”绯色冷冷地看着孔子曰,觉得她从清醒以后就变得越发不正常,于是小心戒备地回道:“既然明天连头都要没有了,你还顾及那点儿血做什么?”孔子曰瞬间瞪大了眼睛,反问道:“我这颗脑袋被谁预定出去了?”绯色听孔子曰如此回答问题,当即扑哧一声笑开了,人亦是两步走到床边,坐在了床榻之上,轻叹一声后,娓娓道来:“你贪图我的美色,欲对我图谋不轨,被王爷撞见,以为你我私通鬼混,明个儿是要一起掉脑袋的。”身体贴近,唇畔若有若无地擦过孔子曰的耳垂,“怎么,你不记得了?”孔子曰一挑眉峰,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王爷叫什么名字?”绯色微愣过后,身体向后挪了挪,这才一边观察着孔子曰的表情,一边试探性地回道:“王爷性卫,名东篱。王爷的名讳,是不允许我们这些下人随便乱叫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孔子曰轻抚住脑袋,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便已经分析出她目前所处的处境与状况。想到自己与卫东篱之间的纠缠,她不由得咬牙切齿,暗道自己怎么就逃不出卫东篱的魔爪了呢?丫不就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屁孩吗?她就不信自己斗不过他!就算死,也得好生教训他一次,让他知道孔子曰不好惹!更何况,她啥都怕,就是不怕死!牛x着呢!孔子曰咧嘴一笑,对绯色说:“既然这样,你明天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吧。”实际上,绯色已经将责任推到了茹美人的身上。绯色咬着红唇,缓慢地靠近,“姐姐对绯色这种好,让绯色如何报答呢?”孔子曰冷瞧着眼前这个明显早熟的艳丽男孩,字字清晰地说:“你不是说,是我贪图你的美色,才导致了今日这番局面吗?怎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又想要报答我了?”绯色微怔,僵硬在当场。孔子曰摆了摆手,豪情万丈地说:“算了,姐姐我不跟你计较了。这孰是孰非,都过去了。既然你叫我一声姐,今天的事儿,姐姐我全力担下!“如果你稍微有一点儿感动的话,那就赶快找点儿金疮药给我擦擦额头,我先睡一会儿了。”说完,倒头便睡,天知道她这段时间折腾得有多累。绯色望着当真要睡觉的孔子曰,一时间心头百味掺杂,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女人和刚才那个痛哭求饶的女人联系到一起,难道说……当真有借尸还魂?这么一想,绯色便吓了一跳,瞬间跳下床铺,撒腿就想往外跑。跑了两步后,他又忍不住回头去看孔子曰。看了一眼后,他又开始管不住自己的腿,一步步靠近床头,伸手去探孔子曰的鼻息。孔子曰并没有睡熟,知道绯色来探她的鼻息时,恶作剧的心思涌起,竟然屏住呼吸不再喘气。随着时间的推移,绯色被吓得腿脚一软跌坐到地上,本想大声喊救命,却怕惹恼了孔子曰,忙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好半天以后才颤巍巍地爬了起来,一边盯着孔子曰的动静,一边向窗口处退去。孔子曰张开一只眼睛,望向绯色勾唇一笑,“药。”绯色再次被吓得脸色惨白,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兔子般,一头钻进柜子里,稀里哗啦地一通乱翻,终于找到了一瓶金疮药。绯色攥着青瓷瓶子转过身,小心翼翼地蹭到床边,小心翼翼地颤声问:“你……你还要擦药吗?”孔子曰点点头,含糊道:“轻点儿擦,我好困……”话音未落,人已经睡着了。绯色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再次去探孔子曰的鼻息,见她呼吸均匀有力,和刚才完全不同。又用手摸了摸她跳动的脉搏,确定她是个活人后,这才嘘了一口气,狠狠地瞪了孔子曰一眼,知道刚才是她在耍着他玩。不管怎么说,绯色都觉得今天的茹美人很不一样,竟然给人一种很……很不一样的感觉。他没念过书,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反正就是不太一样。轻叹一声,无论茹美人现在给他什么感觉,明天过后都将没有感觉。死人,还能有什么感觉?绯色自嘲地一笑,轻轻坐到了床沿边上,望着孔子曰熟睡的模样失神,困意竟然也渐渐袭来。他姿态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倒出青瓷瓶中的金疮药,一边往孔子曰的脑门上涂抹,一边骂咧咧地说:“早晚是个挨刀的脑袋,还涂什么金疮药,真是浪费!”话虽如此,但他下手却是极轻。待涂好后,他也一头歪在了床上,和孔子曰睡成了一堆。:人间妖孽的诅咒(一)因为有卫东篱的指示,所以侍卫们不再守口如瓶,而是将茹美人和绯色偷情的这件事传遍了整座卫王府。一大清早,卫东篱便带着众多侍卫以及一干人等出现在了茹美人的房门前,想来个杀鸡给猴看。当然,这里面的猴,自然是指禾盈袖和染墨白二人。他命人打开房门,随着那吱嘎一声轻响过后,他原本以为会看见两个发丝凌乱、两眼惊恐、一脸泪水、跪地求饶的奸夫淫妇,却不想,竟然看见两个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至于其他不会武功的家眷,在看见床上躺着两个人的时候,都误以为茹美人和绯色已经双双自杀,纷纷吓得腿脚发软,只能死死地咬住下唇,不敢再多看一眼。绯色其实在门被打开的瞬间便已经醒了,但他却不想动,觉得横竖都是一刀,不如早死早投胎。再者,躺在他身边的那个女人还睡得正香,他倒要看看她的心到底有多大,是否就算被砍了脖子,依然能酣睡不醒?萧尹见床上的两人如此失礼,立刻喝道:“大胆!”孔子曰在睡梦中皱了皱眉,误以为是自家的闹钟在响,于是,起床气极其严重的她,顺手就将绯色脑袋下的枕头扯出,闭着眼睛抛出,向着声音的源头砸去!那枕头向着卫东篱迎面飞去,被萧尹伸手接住,扔到了脚下。卫东篱的瞳孔缩了缩,看样子是真得动了杀念。就在他示意萧尹动手之前,孔子曰突然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眨了两下模糊的眼睛,看清楚站在门口的人正是卫东篱后,一个高蹿下床,先是拎起了酒壶,后又捧起了花瓶,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一张椅子上,想要用椅子去砸卫东篱!结果……椅子太重,她没搬动。绯色象征性地拦下孔子曰,说:“有那些侍卫在,你伤不到王爷的。”孔子曰狠狠地喘息了两口气后,终于冷静下来,冲着卫东篱阴森森地一笑,然后又走回到床边,低下头,一边将鞋子穿在脚上,一边凑到绯色耳边,耳语道:“你叫什么?”绯色微微低垂下眼睑,小声回道:“绯色。”孔子曰“哦”了一声,不再说其他。孔子曰的一系列动作,看得众人是目瞪口呆。尤其是卫东篱,他原本还想看着茹美人跪地求饶,却不想,茹美人非但不惧怕他,反而想要用东西砸他!殊不知,此时的茹美人,早已经被孔子曰附体。从此后,不会再有茹美人,只有孔子曰!直到……这具身体的死亡。卫东篱看着孔子曰不紧不慢地穿上了鞋子,然后伸个懒腰,慢吞吞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很轻佻地问:“想杀我?”虽然卫东篱没有任何面部表情地看着孔子曰,但实际上,他的内心却翻滚起不小的波浪,任他是如何聪慧,也完全想不明白,茹美人为什么会在一夜之间变成这副……吊儿郎当的鬼模样?还真是……有些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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