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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睦本来就是为了王夫人才来越国公府的,只是不好撇开高松寿。而且,王夫人在后院,高睦作为“五弟”,没有高松寿发话,不宜直接去“二哥”的后院。
王夫人院中都是信得过的下人,她们对高睦行礼后,无需王夫人吩咐,就自觉退到了院中。
房内只剩母亲后,高睦当即行起了四拜礼,问安道:“多日不见母亲,母亲近日安康吗?”
王夫人没有阻止高睦的四拜,却无情地说道:“你我之间,已经没有母子名分了,我对你,无需再履行母亲的责任;你对我,不能再叫母亲,也不要再行这样的大礼。”
无需再履行母亲的责任?不能再叫母亲?
高睦脸色发白,不敢相信地问道:“母亲对孩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不要再叫我母亲。”王夫人有些厌恶地瞥了高睦一眼,“我与高松寿相看两厌,见了你们高家的人,就厌烦。从前你年幼,又因我的缘故不受父宠,看在母子一场的份上,我不好不管你的死活。如今你已经能自立了,我能给你的也都给了,你不要再来烦扰我。”
王夫人对高睦从来都不亲热,高睦小时候就曾怀疑过,母亲不喜欢她。读书明理后,高睦又觉得,母亲护她安危,助她成才,还将自己的大半私产都转给了她,她不该质疑母亲的舐犊之情。
可母亲现在,不仅亲口说出了“厌烦”,还嫌她烦扰,仿佛听她多叫一声“母亲”都是折磨。
原来,母亲给我男儿身份,敦促我学文学武,又给我财产,只是为了让我自立,好早日摆脱我吗?
高睦脸上几乎褪尽了血色,她还是强忍了心痛,确认道:“母亲是……不想要孩儿了吗?”
“十七年前查出身孕时,我就想堕胎。可惜发现之时,已经月份大了,强行堕胎,我也会命丧黄泉。”王夫人平淡的语气,是一种理所当然的坚定。
那个十七年前“可惜”没能堕胎的胎儿,正是高睦。王夫人分明是在说,她从来就不想要高睦。
高睦彻底死心了。
“五叔!”
高睦魂不守舍,不知如何离开了王夫人的院落,直到一个少年出现在高睦面前,高睦才勉强回神。
来人是高广业。
高广业是高松寿的第四子,也是高广宗的同母弟。他走近高睦后,唱了个肥喏,亲昵地说道:“原来五叔在这呀,是从母亲大人那边来的吗?侄儿听说五叔回府了,正想来给五叔请安呢。”
“有事?”高睦一听“母亲”这个词就觉得刺痛,她实在没有心思应付高广业。
高广业微微一愣。二哥一向礼数周到,哪怕娘几次谋他性命,二哥见了娘,也从没摆过脸色。今天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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