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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疏槐察觉出什么,说:“昨晚的事儿,你怎么知道?”
“不是你跟我说的吗?”陆安生惊恐,“把记忆都虚错乱了?”
其实也差不多,裴疏槐现在拥有“裴疏槐”的记忆,但对昨晚那事的前因后果一片茫然。他说:“喝多了,记不清,你详细讲讲。”
“不愧是你,断片王。”陆安生“唉”了一声,“昨晚傅致在游轮上办拍卖会,你本来呢,也没打算去,跟我约好了晚上去泡吧,但没想到老子在酒吧等了半小时都没见到你人影,打电话一问,好家伙,你早就飞了!你把我鸽了!”
裴疏槐熟练地接下这口锅,“哦,对不起。”
陆安生对他道歉的行为疑惑了一秒,哼了一声,说:“我就想不明白啊,你怎么突然要去凑这个热闹了?然后你就把你们的《白月光给我下药——致祁暮亭》项目计划书说给我听了。”
裴疏槐眼皮一跳,“这个‘你们’,说得是我和……裴逾白?我俩联手做的好事儿?”
“裴逾白那真善美哪敢做这种事儿?当然是你把有料的酒塞给他,忽悠他去给祁暮亭敬酒的呗。”陆安生说。
裴疏槐想起来了。
在原著中的确有这么一出戏码,可祁暮亭当时看见“裴疏槐”把酒递给裴逾白,用脚都能猜到“裴疏槐”的把戏,根本没上当。昨晚的祁暮亭显然上当了,这又是为什么?
世界出现bug了?还是祁暮亭出现bug了?
陆安生说:“说真的,疏子,当时我一听吧,觉得你真是脑子秀逗了,要膈应情敌也不能牺牲自己去给人家睡吧?但你智障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也只能忍痛看你菊花满地残,但万万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你他妈深藏不漏。”
是,“裴疏槐”脑子里的水确实是深藏不漏。
“得了,昨晚什么事儿都没发生,我他妈喝得烂醉,变形金刚附身也硬|不起来啊。”裴疏槐忽悠一通,往椅背上一靠,还是不愿意相信“裴疏槐”压了祁暮亭。他想了想,“哎,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下昨晚的监控?”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裴疏槐,心想这小子长得花里胡哨,穿得像七彩鸡毛,玩得也五彩斑斓。
陆安生闻言有些失望,“没睡啊……行吧。那你查监控干嘛?”
“我想看看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裴疏槐说,“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好吧,可是,”陆安生纠结地挠了挠头,“游轮是傅致的,我和他没关系。”
裴疏槐调动原主的记忆,发现这厮脑子里的存货真的很贫瘠,只隐约记得陆安生和傅致不对付,好像是因为抢某女明星?他有些失望,但不勉强,说:“那算了——”
“不过我可以找个人周转。”陆安生打了个响指,“但丑话说在前头啊,最多就只能要到大堂和客房走廊的,祁暮亭客房的监控想都别想。”
有总比没有好,说不定就能发现破案的关键信息。裴疏槐说:“谢了啊,回来请你吃饭。”
“嗯?”陆安生觉的裴疏槐怪怪的,“你今天为什么不平等地创死每一个人、包括我了?还这么客气礼貌谦谦君子?”
裴疏槐谦逊地接受了他的赞美,从善如流,“可能是因为昨晚被冲击到了,我的第二人格觉醒了。”
陆安生不愧是和“裴疏槐”并称“一对2”的人,这种瞎话他也信,“嘿,还有这说法?改天我也要去觉醒一波。”
“劝你别。”裴疏槐说,“行了,我眯一会儿,回去再联系。”
“好嘞,等你!”陆安生挂了电话。
裴疏槐放下手机,看向窗外。夏雨一下,街边的樟树花簌簌地落,黄瓣儿搭着紫蕊,在远处成群的高楼大厦前有一种别致的可爱。
而在原来的世界里,他常开车经过的那条街,夏天开的是石榴,茵茵绿叶之间灿若澄霞。
——这个世界很陌生。
父母在他刚记事的年纪离异,各自嫁娶,他跟随母亲去到家底丰厚的新家庭,看母亲和继父恩爱幸福,和新生的弟弟一家三口,渐渐的忘了父亲的样貌,也失去了母亲的教养看顾。他就像被散养在金山上的猴儿,可以随意闹腾,有钱,也只有钱。
而“裴疏槐”呢,母亲在他五岁时早逝,第二年父亲裴翊把带娃离异的初恋娶回家,他就成了裴翊拇指上的一只小风筝,只要不压线,不管他怎么混账纨绔,裴翊都懒得管他。
这么看来,他也算本色出演。
——所以,对他来说,似乎也没什么不一样。
额头的肿包隐隐作痛,裴疏槐疲惫地闭上眼。车流如水龙,涌向机场的方向。
*
兰因公馆的影音室里正在播放青春疼痛电影,正放到青梅竹马的男女主雨中分手,这是傅致最喜欢的电影片段,翻来覆去地看了很多遍。他靠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正在看电影项目计划书,一心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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