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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颖不耐烦起来,“你说重点吧。”她看一眼章弦辉,皱了皱眉,意思是这人怎么这样没头没脑,你是怎么受得了她的。
章弦辉摇摇头,不作答。心想你那是不知道她的鬼精灵,她正玩你呢。他也不说话,只管拿起杯子喝酒。
明明吃完最后一根笔管面,咬着最后一只小海兔,放下勺子,从章弦辉手里抽过那张面巾纸,擦擦嘴角说:“如果不是杂志社请他去的,那么那些照片的版权就在我这里,你看能不能拿去出本画册?我好把差旅费赚回来。”说完朝采颖露出乖巧的笑容。章弦辉看得笑死,扭过头去把锅拿过来,收拾盘子。
采颖马上紧张起来,说:“我得看看照片的质量如何,如果可以,你授权给我,我来操作。”明明说当然,“这套东西我又不熟,你来,我给你看照片。”拉了她的手往车库去。采颖挣了一下,没挣脱。
章弦辉把锅和盘子端起来,朝她使个眼色,意思是你别瞎来,别给她看视频。明明点了点头,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章弦辉说:“我把这个送去厨房,等下我们送你出去。”采颖说我自己打车,章弦辉说送到青芝坞路边,这里很少会有出租车过来。
章弦辉把锅盘送回厨房,回到车库,问好了吗?明明说好了,我把文件夹转存到u盘里交给采颖姐了。采颖说:“我跟主编商讨一下,你等我回音。”明明说好,拿起手机钥匙关灯锁门下卷闸门,章弦辉蹲下上好锁,说我们走吧。
采颖说其实你们不用送,这里走到青芝坞路才几步路。章弦辉说顺路,指着明明说:“她一整天都坐在里面工作,运动量太小。我们吃完饭,散步到那边的超市,把明天的菜买了,一来一回,就当运动了。”
采颖受不了他们这黏糊劲儿,带了点不耐烦问:“你们为什么不结婚?”章弦辉说明明不同意,采颖又问苏明明,你为什么不同意?
“为什么要结婚呢?我们都结过婚,都知道婚姻的长处和短处,以及单身的好处。结婚的好处是有人陪伴,有人做饭,单身的好处是自由。我现在是结婚的好处和单身的好处都占着,才不会那么快又步入婚姻,给自己套上枷锁呢。如今是他做饭我吃现成的,还可以花严聪的钱,我还有自由。”苏明明双手扣在身后,扭着肩膀,一晃一晃地说:“我现在多自由啊,又没有父母管,又没有婆婆管,又没有丈夫管。要是跟他结了婚,他不得管头管脚啊?你忍受不了的事情,我也不想忍受。你踩过的坑,我坚决不去踩。”
章弦辉无奈地对采颖说:“你看吧,我跟你说过,她崇拜你,你做什么,她就跟着做。”
采颖气极反笑,对苏明明说:“他还不算管你?他管你都管到吃饭喝水了,什么吃慢点多嚼会儿,简直比对幼儿园小朋友还要啰嗦,我都看不下去了。”对章弦辉说:“你比以前还烦人。”她停住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银行卡,“今天来还有一件事,那套房子卖掉了,过了七八年,市值涨了一半,我们两个都有赚。这是一半的房款,初始密码是1234,你自己去银行改。”
她把银行卡递给章弦辉,章弦辉没接,苏明明伸手拿过,看了下开户行,对章弦辉说:“哦,这家银行这里没分行,得去那边。”章弦辉说:“那我们往那边走。”抬头对采颖说:“谢谢你,比存银行划算多了。”
采颖摇摇头,说:“我受不了,你连他的银行卡都拿着,还说不要他管。我走了。”她站在路边,拦了辆车,钻进车去。
苏明明朝她挥手道别。“再见采颖姐,我等你的好消息哦。”等采颖坐的出租车开走,她搂着章弦辉的腰,仰脸笑说:“采颖今天被我气坏了,这一顿气受的,她起码再活一百年。”
章弦辉抱紧她死劲亲下去,“你这个小坏蛋,你就装天真戏弄人,自己躲一边偷笑。你说你今天说了几次‘金不换’?”明明笑说:“你自己不也说了好几次?”章弦辉笑得亲她脖子,想起什么来,又不满意地说:“我们什么吵过架,我又什么时候三天没理你?倒是你上次葬了奶奶回来,三天没见我。”
“我那样说是让采颖开心。”明明说。章弦辉不乐意,问我三天不理你,她开什么心?明明摇头,“你是真的不懂我们女人的心思。我说你三天不理我,意思是你这个人就是难相处,就是你的禀性有问题,而不是她乐采颖脾气不好。你们过不到一起,是你的毛病多,她的责任小。采颖一听可不就高兴了?你没看见她听了这话脸上都有笑模样了?人家主动上门,就是表示讲和,何况还是给我们两个人送钱来的。严聪的稿费、你的房款,又是人情又是物力,还有她的心思。像她这么高傲的人,肯这么做,就表示梁子揭开了,我们好好接受她的好意就行。”
章弦辉点点头,承认她说得在理。明明又说:“我说你惹我生气,你也认了,态度很诚恳的嘛。你反正受她的气也不是一回两回,再多受一回有什么关系?这样一来,采颖心里的刺也就拔掉了,皆大欢喜,有什么不好?至于我冤枉你惹我生气,我们两个,谁跟谁呀,我给你亲一下,不就过去了?”说着得意一笑。章弦辉叹气,说:“你上回说孔叔是玻璃耗子琉璃猫,我看你才是水晶心肝玻璃人,聪明得七窍玲珑。”
明明抿嘴一乐,摇摇手里的银行卡说:“我们去银行看看,这卡里有多少钱。你拿了这笔钱,打算做什么用?”两人去银行查了余额,修改了密码,看着这么大一笔金额都有些震撼。苏明明说虽然我整天跟钱打交道,但账簿上的钱是数字,这个才是铜钿。又问:“你打算拿来做什么?放银行利息太低,基金行情低迷,金融产品最近还是小心为好。”
章弦辉问:“你觉得呢?你是专家,我听你的。”明明说:“你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租的吗?”章弦辉说是。明明说:“装修得那么漂亮,你就买下来吧,不够就再贷款。”
章弦辉说好。又说:“就算没这笔钱我也想买下来,我才舍不得把那套房子退租呢。”明明问为什么,章弦辉说:“那里有我的荷花三娘子呀。”明明就打他。章弦辉抓住她手,笑问:“说我说错了吗?嗯?你知道荷花三娘子是什么吗?我说什么了吗?我说的是《聊斋志异》,里面有一篇就叫《荷花三娘子》。我书橱里就不能有一套《聊斋志异》吗?”
明明笑得要死,忽然想起什么,叫了一声哎呀。章弦辉忙问怎么了?卡没取出来?取出来了啊,在我口袋里呢。他按按衬衫口袋,银行卡好好的待在里面。
明明说不是。“你没注意到今晚采颖没抽烟了吗?”明明说,“一个下午还有这一晚上,我都没在她身上闻到烟味。你知道我特别不喜欢香烟味道,十米远外有人抽烟我都知道。但采颖身上,一点烟味都没有。”
章弦辉回想一起,果然一顿晚饭的工夫,采颖没有抽一支烟。章弦辉说,这下好了,采颖的病真的好了一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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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格罗皮乌斯:瓦尔特·格罗皮乌斯(waltergropi,1883年5月18日-1969年7月5日),生于德国柏林,卒于美国波士顿,是德国现代建筑师和建筑教育家,现代主义建筑学派的倡导人和奠基人之一,公立包豪斯(bauha)学校的创办人。
毓稚(1)
报税结束,苏明明按去年的做法,和何毓秀、冯稚雅找地方玩。章弦辉建议她们去象山,又有吃又有住又有玩,顺道看望妈妈和孔叔,还不用费神做攻略,一举多得。苏明明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问那两人的意见,何毓秀和冯稚雅自然说好。
冯稚雅说:“说好了,不许带刘继钊,我们全女班。”何毓秀说:“那当然,去年我和苏总还有伯母和奶奶去莫干山,章经理也没去呢。”冯稚雅听说,就说好想带妈妈去啊,可惜妈妈不能出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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