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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从雁王清清淡淡的话音里听出一股属于狩猎者的杀意,整个人微微打了个寒噤,那股杀意仿佛在战栗中传递到了他身上,徐令深吸一口气,想起祠堂中的累累白骨,狠狠地闭上眼,果然畏惧之情就少了。
雁王又道:“拉好那带路人的引线,我们都听不太懂番邦话,只能仰仗徐大人,倘若他有一点移动徐大人敢杀人吗?”
徐副督察使自幼读书,连鸡也没杀过,牵着引线的手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他这一哆嗦不要紧,那位西洋俘虏感觉自己命悬一线,也跟着哆嗦了起来。雁王按在徐令肩上的那只手却往下一压,力透钢甲而来,像一副铁钳,以外力强行稳住了徐令。
徐令一咬牙:“敢,王爷放心,下官定不辱命。”
长庚缓缓撤回手,感觉顾昀在看他,藏在铁面罩后面没敢回视,悄然抹掉手心的冷汗。
他可以告诉每一个人应该怎么做,但是没有人来给他指点一下迷津。
这时,西洋守卫通过铜吼说了句番邦话,大意是询问他们干什么的。
徐令清了清嗓子,回道:“巡营的时候抓了个中原奸细,押过来看看怎么发落。”
驻地卫兵疑惑地探了个头,顾昀默不作声地用西洋剑柄敲了敲他们俘虏的后背:“识相点。”
徐令没有翻译,西洋俘虏已经明白了顾昀的意思,哆哆嗦嗦地将自己轻甲的头盔掀起来,一撮熟悉的黄毛打消了守卫的疑虑,守卫瞥了一眼被吊在杆子上的葛晨,做了个呲牙咧嘴的鬼脸,招了招手,几个炮口缓缓地移开了,驻地将他们放了进去。
“先等一会吧,”放他们进来的卫兵说,“教皇大人在接待重要客人,大人们都陪着,报上去也没人管,先去登记,把这头猪关起来,晚上再烤。”
其他人毫无反应,徐令知道这种时候就连雁王也没法给自己任何指导,连着咽了两口口水,他尽可能镇定地问道:“从哪里来的客人?”
“圣地,”守卫不耐烦地抓了抓脸,“不该你知道的事少问吧,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把我们放回去,这场仗打不了——嘿,兄弟,这几个无人区里的废物抓住了一个奸细,给他们两口肉干吃,这辈子估计他们也立不了更大的功了。”
一帮西洋兵哄笑起来。
徐令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一点,率先推着西洋俘虏往那守为指引的方向走去,谁知就在这时,那西洋俘虏突然动了一下,徐令牵着的那根特质的引线露了出来,还没走开的西洋守卫一眼看见了:“等等,你背后是什么东西?”
徐令的冷汗一下下来了。
那守卫狐疑地走到徐令近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伸手按住自己腰间佩剑:“把你的面罩掀起来。”
徐令心口狂跳,僵直不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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