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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猜这小娼妇是仗了谁的势,原来是这位从长安来的崔二爷。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小娼妇,你以为你搭上了这姓崔的,你就得了意了,我告诉你,呸!他如今就是一个破落户,谁把他当回事?敢杀人,照样得偿命!”
“你已经同我儿拜了堂,就是我孙家的人,你爹立的婚书还在我手里那,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还有你这奸夫,都得给我们一家偿命!”
孙老爷说得急了,不住咳嗽。
秀秀听他红口白牙,胡沁一通,气得说不出话来,捞起墙边的棍棒就要将人赶出去。
“反了天了!”孙老爷拿拐杖指着她,吩咐小厮:
“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拿下!?”
崔道之皱起眉头:
聒噪。
他素来占有欲极强,崔家的一只猫、一条狗都容不得旁人欺辱,如今这老不死专挑今日在这里撒泼,敢情是把他当成个死人。
崔道之目露寒光,起身走到秀秀身边,将她手中的棍棒拿到自己手里。
众小厮一时不敢动作。
“我方才都听明白了。”崔道之道:“秀秀是你家那死鬼儿子的媳妇,而我杀了你们一家人,对么?”
孙老爷以为他要认罪,喜上眉梢:“正是。”
崔道之笑了:“婚书拿来。”
孙老爷将怀中婚书拿出展开,在他面前抖动:“看,红纸黑字写着,那小娼妇休想抵赖,啊——”
秀秀刚想辩驳婚书是假的,便见崔道之将手中棍棒一扬,随即,孙老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张开口,虽知也许不该,但心中无端漫上一股快意。
她看见崔道之将孙老爷手中的婚书拿去,扬手扔进火盆,然后蹲下身子与呲牙咧嘴的他平视,一字一句道:
“陈秀秀如今归我管,你要动她,我有点不高兴,怎么办?”
此刻,这个男人逆着光,如同神祗。
你和崔二爷什么时候成亲啊……
“秀秀姐姐!”
秀秀正坐在门口给崔道之缝制衣裳,听见雀儿在喊她,抬头笑道:“进来吧,我缝完最后几针就给你拿去。”
雀儿忙说不急,进来献宝似的凑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秀秀手上动作一顿,道:“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爹爹亲眼看见的,听说发现的时候,身子都僵了,还有老鼠在上头爬呢。”
雀儿想到这个场景,觉得有点恶心。
秀秀将衣裳放在膝上,忍不住出神。
孙老爷死了。
那日崔道之狠狠吓唬了他一通,回去他就一病不起,瘫在床上。
因平日里为人太过,街坊邻居都盼着他死,下人们也不满他克扣银钱,早生二心,所以竟没一个人管,不过几日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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