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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剧场里多得是非富即贵的人，扫一眼这几位亲友的衣着，有点经验的记者便就心里有数了，他敷衍的笑了下，也不搭腔，转身去采访了旁人。狗毛有些莫名其妙，差点结巴道：&ldo;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rdo;沈树宝皱着眉，他是不觉得陈毛秀有乱说，但看那记者表情总觉得不太对。&ldo;他们不会瞎写什么吧？&rdo;陈毛秀急的汗都出来了，&ldo;不行，我得去解释下。&rdo;宋昕按住了他，摇了摇头：&ldo;越描越黑，等真正跳舞了大家各凭本事说话，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量她也不敢瞎写。&rdo;谭玲玲和江落山赶到剧场门口时离开演其实还有大半个小时，几个人在门口没想到会遇到熟人，苗花儿高兴的喊道：&ldo;老爷子！&rdo;租书店老头儿回过头，他穿着一身老旧却干净的西装，胡子也刮了，新配的老花镜规规矩矩架在鼻梁上，还戴着顶贝雷帽，看到来人，老爷子笑出一口豁牙：&ldo;你们来啦？&rdo;谭玲玲埋怨道：&ldo;深深给您票了您怎么不和我们讲？一个人来的路上方不方便呀？&rdo;老爷子摆了摆手：&ldo;我还没老的不能动呢，我可比你们时髦。&rdo;他说着，举了举挂在脖子里的相机，&ldo;我来给我们小天鹅拍照呢。&rdo;话是这么说，老人家的相机还是不能跟&ldo;瑶台仙女&rdo;们的炮筒比，不过老头儿也没不好意思，很是不耻下问，跟着&ldo;瑶台仙女&rdo;们占好了位子，还问人家哪个角度拍着好看。&ldo;瑶台仙女&rdo;都是脾气又好又温柔，问他：&ldo;老爷爷是谁的舞迷啊？&rdo;老爷子乐呵呵的骄傲道：&ldo;我是小天鹅的保育爷爷。&rdo;众人都差不多到齐了，白谨一和赖松才姗姗来迟，赖松这几年又高了不少，他自从退役后对身材的管理没之前那么拼命，不需要刻意增重看着像小山一样，但因为底子实在太好，仍旧称得上宽阔挺拔、高大伟岸。白谨一被谭玲玲亲亲热热拉到身边坐下，赖松四下看了一圈，也不管他这模子挤来挤去的嫌人烦，硬是坐到了宋昕的旁边。宋昕抱着胳膊，翘起腿，两眼直视前方就是不看他。赖松&ldo;啧&rdo;了一声，痞里痞气道：&ldo;耍什么脾气呢，日斤妹。&rdo;宋昕咬牙，压低声音道：&ldo;别在外头这么叫我！&rdo;&ldo;那喊你什么？&rdo;赖松看着她，笑了下，&ldo;心肝儿宝贝吗？&rdo;宋昕：&ldo;……&rdo;要比脸皮厚薄，白谨一还真不一定比得过赖松，他低头与谭玲玲说了会儿话，就看见沈国良把花篮递了过来：&ldo;送给深子的。&rdo;白谨一接过手：&ldo;跳完了给他送去。&rdo;谭玲玲刚答应了一声&ldo;好&rdo;，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白谨一转过头，就看见周洛祥走在内道，他搀着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周围围了一圈记者，镁光灯更是闪个不停。宋昕眯了眯眼，表情都严肃起来，她朝着几个人知会说：&ldo;周洛祥扶着的是来仪三美的恩师，芭蕾舞届的泰斗，梁老。&rdo;狗毛盯着那边，脸色不是太好看：&ldo;那不是刚采访我的记者吗？&rdo;白谨一听他这么说才凝神又望过去，他离得近，记者问的问题一字不落都清清楚楚进了耳里。&ldo;刘首席是您最喜欢的一位徒孙了吧？&rdo;记者笑问道。梁老点头，他被周洛祥请去中间席坐下，笑容和蔼：&ldo;星枝天赋极好，人又努力认真，我的确喜欢他。&rdo;那位记者于是又问：&ldo;那对今天的次席，江深您又如何评价呢？不少人说他跳的非常好呢。&rdo;梁老&ldo;哦？&rdo;了一声，似乎有些意外，他其实已经很少管徒孙辈的事儿了，刘星枝得奖时他当过评委，所以对这小辈印象极深，&ldo;这孩子我倒是《芒草》讲的是一位蒙古少年成为神佛的故事，六世活佛席力图召在希拉穆仁草原转世，他脚踩金铃，发如鹰羽，少年炙热的胸膛像燃烧着的火焰，足尖之下绽开了不败的莲花。刘星枝的目光无痛无喜，慈悲怜悯，仿若高高在上的神祇，他脚踝上的金色铃铛随着他的舞步轻轻晃动，伴随着婉转悠扬的马头琴声，&ldo;活佛少年&rdo;席力图召伸展开肩膀拥抱天空，他背部的肌肉线条美得如刀刻一般。席力图召仿佛从满天霞光中而出，他走过青草地，最后来到了牧羊少年乌恩的面前。一束光打在了江深的身上，他背对着台下，脊背挺直，席地跪坐，紧绷的肩膀上一左一右画着鹿与狼的图腾。鼓点声渐起时，少年乌恩，动了。台下的谭玲玲几乎无法相信这是她的儿子，她整个人激动的微微有些颤抖，克制着转头去看自己的丈夫。江落山的眼眶通红，他满含热泪，一动不动的看着台上跳舞的人。江深又一个哥朗得日代（grandjete，大跳凌空跃）几乎横跨了半个舞台，他的肌肉线条虽没有刘星枝那般深刻，但却柔韧挺拔，单脚半立起足尖时，腰肢力量饱满充沛，衬托着上半身优美的蝴蝶骨，连肩膀两边的图腾似乎都活了起来。在密集的鼓点声中，活佛席力图召与牧羊少年乌恩共舞，他们的身躯交错，目光相会，一个安静无声，一个热烈奔放。刘星枝跳出了无垠天际的自由，而江深跳着广袤大地般的深沉。群舞上台，活佛与少年漫步至舞台中央，两人的汗水像晶莹碎落的星子，席力图召将自己的金玲摘下，送给了乌恩，少年虔诚的低下头，他挺直了脊梁，背对着台下，肩上的图腾将永不熄灭。帷幕拉上时，舞台下有整整两秒的鸦雀无声，随后梁老与周洛祥同时站起身来鼓掌，其他人才反应过来，整个剧场在转瞬间沸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