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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淑惠恍若未闻,双目怒瞪,不停摇晃着那方盒,身体颤抖,陷入极致的恐惧中。
作为信徒,她能切身感觉到方盒的生命力,仿佛里面关着“神”的一部分;每次祭拜和触碰,就像在和它进行灵魂上的交流。
但现在,盒中神明像被杀死一般,不再给予她任何回应。
为什么?为什么?!
丈夫皱着眉,拍了拍她的肩膀,已经认定这是个骗子,想要收回自己方才奉上的红包。
黎淑惠被他一碰,竟也如同癔症发作的孩子那样倒地尖叫打滚,失态到极致:“真神!真神!您回应我啊!!我哪里不够虔诚?”
“真神……”她脑袋磕在方盒上,以竹节虫般怪异的姿势反手撑起躯体,“让我随您去吧……让我随您去吧……”
这一幕配上她如怨如诉的幽怨叹息,说不出的诡异,看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妻子往门口处退几步:“怎么回事,她是吸了不该吸的东西吗……”
-
在客人被吓到报警之前,黎梦娇眼疾手快,一记手刀敲晕了正在发病的黎淑惠,把她放到茶几下两个红包还给客人,一边道歉,一边鬼扯了个借口把这对夫妻打发走。
黎星川看了全程,不觉得诡异,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她绝对脑子有问题。”
他也这么问了:“今天精神病院开门吗?”
黎梦娇含糊道:“开的吧,我带她去看看。”
黎梦娇还是那个力大如牛的女人,单手把一百来斤的黎淑惠扛到肩膀上,另一只手去够地上的方盒。
而她碰到方盒的瞬间,黎淑惠骤然睁眼,像是要害被捅了一刀般猛烈挣扎。
“不要碰!”她尖叫,“放我下来!还给我!”
黎淑惠刹那爆发出来的力量,叫黎梦娇也有些吃不消,她竭力稳住身体,脚尖把方盒往黎星川方向一踢,喊道:“——闪闪!”
漆黑小盒稳稳当当地停在他脚边,黎星川将它捡起来,发现盒身遍布着细密诡谲的纹路,像是某种咒语。
它原本通体漆黑,透着一种吸饱了血液般的黑红。
被他这么一碰,似乎有点褪色。
季望澄皱眉,提醒道:“这个很脏,丢掉。”
黎星川摆弄了下,嫌弃:“是有点脏。”
随着他的动作,盒身没有一开始那么黑亮了,呈现出生命力枯败的灰黑。
黎淑惠的挣扎也渐渐停止。
头发彻底散乱,她睁着一双布着血丝的眼睛,喉咙中不断发出“嗬”、“嗬”的声音,如同一个被掐住脖子的濒死之人。黎梦娇把她放下来,戒备姿态并未放松。
几分钟后,黎淑惠忽然怒视黎星川:“……我知道了,是因为你!”
黎星川:“……啊?”
“上次也是你,我就知道,你天生克我!连真神都因为恶心你而无视我!”
她抄起桌上的玻璃摆件,朝黎星川砸过去,磕到墙壁上,发出爆裂的脆响声。
那声音被她的歇斯底里盖住了,“你和郑远那个畜生一模一样,我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去死!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我当初就应该活活打死你……”
黎星川听到身后的人呼吸声变重了一瞬,他抬手拦住准备替他出头的季望澄,朝对方摇了摇头,就像昨晚那样,把他关回到卧室里。
类似的恶毒语言,他早就领教过千万次,因此不能再伤害他分毫。
这么多年来的闹剧,他实在看够了。
黎星川走到黎淑惠面前,那女人抬掌便想掌掴,被他轻松拦住——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法反抗暴力的小男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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