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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好险好险。
“对了,那你的伤口呢?”见他掌心上的血还在流,她于心不忍。
“不必担心,迟早会好。”
“放任不管不好,我帮你疗伤。”她要他摊开掌心,接着,她的双手掌心朝下,置在他左手之上。
月魄又嗅到浓烈的花香味,一阵晕眩之际,他的掌心逐渐发烫,春萼的额头也沁出一片薄汗,她是很认真要替他疗伤,一如百年之前。
半晌,他的掌心已经完好如初,看不见伤痕,无奈看不见并不代表不存在,他的左手永远提醒自己他和春萼之间相距甚远。
仙和魔,终究殊途……
他和她,只有这趟路的时间而已,其余的,他不敢妄想。
“呼!大功告成了。”春萼正要以袖子抹去脸上的汗珠,月魄的右手已快她一步,替她擦拭额际上的汗水。“谢谢……你这样会很痛吧?”
“痛?”他面露不解。
“用自己的血做为武器,伤口难道不会痛?而且万一失血过重你也会死。”
“我不会痛。”即便痛上千倍大概也比死好多了。“而且,伤口愈多,我的战意愈狂我就不会死。”他的意志有多强,他的剑便有多锐利,他的杀性完全取决他的意念。
“成天杀戮……好吗?”
“如果不杀,死的便是我了。不是所有的地方都如同天界,我所在之处没有所谓的祥和。平静是什么?与世无争又是什么?在那里根本不存在,唯一能教其它魔物信服的就是能力,没有能力,根本不可能存活在那种地方。”可以说他的出生就是为了杀戮,他的左手大概永远也脱离不了血腥。
“可以的。”她的笃定打断他的思绪。“只要你愿意就可以!你现在不是要前往天罪崖吗?那里是赎罪的地方,等你罪刑期满就能放弃杀戮了。而且你在那里很安全,不用怕会有魔物想杀你。”她原本以为月魄是仙,可他身上没仙气,现在听完他所说,她猜测他应属妖魔那一类,只是说也奇怪,他身上也没有丝毫妖魔的气息。
“罪刑期满?”
“难道你不是去那里赎罪?还是我又猜错了?”一般去那里的都是犯了罪的仙人,偶尔也会有罪孽深重的妖魔被关入其中,她想月魄既然由她这微不足道的花仙陪同前往,应该不是犯什么重罪的妖魔,说不定很快就能出来。
“是啊,我是去那里赎罪。”月魄淡淡一笑,证实她的臆测无误。
“你犯了什么罪?”她直率地脱口而出,等发现之时已经来不及挽回。“对不起,我又问太多了,你别理我。”她可得克制自己爱乱问的坏习惯。
他犯了什么罪?!
这百年来他所杀的仙魔皆有,若按照天界的解释,是他杀性过重,理当受罚,然而他根本也不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
杀了那些要对付自己的仙魔难道有错?
虽说生死对他来说毫无差别,这一百年来他却有了不同的想法,因为他内心多了一个他在乎的——仙。
“啊!”
春萼的声音令他惊醒,以为她发生什么事情而紧张不已。
“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不是曾负伤到过忘川?”
原来她想起来了。
“……嗯。”
“你还记得我吗?你救了我一命,我帮你疗过伤。”这么久才想起来实在不能怪她,谁叫当初月魄没有留下名字,加上又过了百年,她的记忆力可没这么好,要不是他手上的剑让她有几分印象,恐怕也难以想起这件陈年往事。
“记得。”他当然记得,也只记得她。
活着,就是为了想再见她一面,偏偏他们相隔太遥远,她所在之处是他永远都到达不了的地方,心底残存的只剩下无尽想念。
她是他唯一得到过的温柔。
所以,他想再见她一面……
“没想到我们今日有缘再相聚。”蓦地想起与月魄的一面之缘,顿时对他存在的害怕也荡然无存了,毕竟过去他不杀她,如今也没有理由加害她。“不过你身上怎么没有半点魔气?”
“手铐脚镣锁住我的魔气。”
“原来如此……总之,见你没事,我真开心。”
“你真的记得我?”是否在他将她放在心头的时候,她也惦记自己呢?
春萼尴尬地笑了笑,眼神略微飘忽,老实地说:“呃……我对你的剑比较熟悉。”那时他身上除了满是鲜艳的血之外,她唯一的印象就是他手上那把剑。
“是吗……”他略感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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