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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1页）

&ldo;青灵子？&rdo;江深惊讶道，&ldo;你怎么来了？&rdo;文化宫很大，学美术练字陶艺的在另一栋楼，青灵子平时也不来找他，今儿却不知怎的，大老远跑了过来。青灵子：&ldo;你下课了?&rdo;江深点头：&ldo;是啊，正准备走，我们一块儿？&rdo;青灵子犹豫了一会儿，却说：&ldo;我问你，狗毛去哪儿了？&rdo;江深愣了下，今天星期六，狗毛如果不在乡下田里应该就是像他之前说的，跟着&ldo;有钱&rdo;的学姐学长去ktv跑腿打零工了。不过这是秘密，自然不能告诉青灵子。江深装傻：&ldo;毛秀哥不在家吗？&rdo;青灵子狐疑地看着他：&ldo;你真不知道？&rdo;江深不擅长撒谎，但也答应了陈毛秀保密，只能硬着头皮&ldo;嗯&rdo;了一声。陈青灵有点不高兴：&ldo;那我自己去找他。&rdo;江深吓了一跳：&ldo;你去哪儿找呀？&rdo;陈青灵眯着眼：&ldo;我可不像你那么笨，学校里我都知道他和谁混，去哪儿混，不就ktv嘛，我一个个找就是。&rdo;江深：&ldo;……&rdo;再怎么说也不能让一个小女孩儿单独去什么ktv找人，江深拦又拦不住，只能鞍前马后的陪着。两人没带多少钱，还只能坐公交，幸好正规ktv都集中在市中心，找起来也不算困难。但是就算找到了，他两没钱开包间也进不去，陈青灵不死心，站在柜台前面问收银员：&ldo;进去的人都不登记得吗？&rdo;收银员笑起来：&ldo;我们这儿又不是宾馆开房，来的人都是正经人，就唱唱歌的，哪需要登记啊。&rdo;江深听到&ldo;来的都是正经人&rdo;才放下心，朝着青灵子安慰道：&ldo;你看，狗毛也没学坏呀，他就是双休过来放松下，你不用担心。&rdo;陈青灵嘴硬道：&ldo;谁担心他了。&rdo;江深咧开嘴笑了笑，他拉着青灵子坐到大厅的绿植后面，正想着怎么劝小妹妹走，却突然听到有人在喊自己。&ldo;小天鹅！&rdo;赖松不知是从哪个包间出来的，大咧咧的喊他，&ldo;小天鹅，你怎么在这儿？&rdo;陈青灵没反应过来：&ldo;小天鹅是谁？&rdo;江深：&ldo;……&rdo;赖松完全不认生，跑过来的速度又快，看到陈青灵时也没个正经：&ldo;唷，这谁呀，你小女朋友吗？&rdo;江深赶忙否认：&ldo;不是不是，是我妹妹。&rdo;陈青灵到是有点提防：&ldo;你是谁？&rdo;赖松指了指自己：&ldo;我是你哥朋友。&rdo;他看着江深，&ldo;你怎么会来唱歌的？&rdo;&ldo;我没有来唱歌。&rdo;江深努力解释，他往赖松身边瞧了一圈，有些好奇，&ldo;白谨一没和你来吗？&rdo;赖松瞪圆了眼睛：&ldo;他来？怎么来呀？你今天给了他只鸡，他急着回去养呐！&rdo;&ldo;……&rdo;江深差点忘了这茬，不过白谨一没来也好，江深不知怎的居然有种松了口气的庆幸，回过味来又一头雾水的不知道自己在庆幸什么……脑子里正一团浆糊着，身边的青灵子忽然&ldo;啊&rdo;了一声，扯着江深蹲下，他俩身量不大，绿植一挡严严实实的，可怜赖松也下意识跟着躲起来，健壮的身躯缩的艰难。&ldo;你们在干嘛呀？鬼鬼祟祟的。&rdo;难为赖垃圾说悄悄话，嗓子都被压出了鼻音来。江深怕他不配合，只好讲清楚：&ldo;青灵子来找她哥哥，亲哥哥，就是那个人。&rdo;他伸出手去，远远的指给赖松看。赖垃圾25的视力看起来当然不费劲，他皱着眉似乎在回忆什么，猛地一拍大腿道：&ldo;我说这么眼熟呢，你亲哥不正是我隔壁包间那跑腿的嘛。&rdo;青灵子回过头：&ldo;跑腿的？&rdo;&ldo;你们自己看嘛。&rdo;赖松努了努嘴，&ldo;这阵子隔壁包间经常来唱歌，固定就这么十几个人，这飚歌城的饮料太贵了，不过还好能外带，那孩子就当跑腿的，帮其他人带饮料，我们也让他带过，一瓶给他挣四五块钱。&rdo;青灵子不说话，她抱着腿，死死盯着外头正在收钱数钱的陈毛秀。江深拼命使眼色让赖松别说了，可惜大傻子压根看不懂。&ldo;我们还问过他这么小赚零花钱干嘛，看着又不是穷人家缺学费的样子。&rdo;赖松摸了摸下巴，笑起来，&ldo;结果他说什么要买一套那啥……牌子？哎，反正是个名牌的油画画笔。&rdo;江深：&ldo;……&rdo;青灵子突然道：&ldo;esda&rdo;赖松：&ldo;对！就这牌子！&rdo;顿了顿，他终于反应了过来，&ldo;要给你买的呀？&rdo;青灵子没回答，她突然站起来，陈毛秀已经不见了，小姑娘背对着江深半天没动，突然拔腿就往外面跑。江深吓了一跳，匆匆忙忙和赖松打了个招呼就追出去。&ldo;青灵子！&rdo;江深喊她，&ldo;你去哪儿啊？！&rdo;陈青灵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她背着画板，停在了川流的人群中。江深赶上她，侧过脑袋去看青灵子的脸，女孩别过头，一言不发。江深：&ldo;……&rdo;&ldo;那一套画笔特别贵。&rdo;陈青灵突然道，&ldo;我爸妈也知道我喜欢，但是太贵了，不舍得买。&rdo;江深有些尴尬：&ldo;我知道……&rdo;陈青灵：&ldo;再过两年，我可能就学不了画画了。&rdo;江深吓了一跳，赶忙说：&ldo;怎么会呢，狗毛之前一直说你要当大画家呢。&rdo;陈青灵摇了摇头，她抬起手臂，用力的抹过眼睛。&ldo;我最讨厌我哥哥了。&rdo;陈青灵低声道。江深：&ldo;……&rdo;陈青灵抬起头，她红着眼眶，咧开嘴笑了笑：&ldo;我最讨厌他了。&rdo;深秋的傍晚，夕阳像一片金箔纸，浇在了远处的山头上。江深和青灵子坐在回乡班车的最后一排，两个人一人抱着画板，一人抱着鞋都沉默着不说话。车窗外的景像幻灯片一样，扫过江深的脸，他在那光影中似乎第一次有了些长吁短叹的烦恼。少年不识愁滋味，可这愁又酸又苦，的确还是不识的好。青灵子下了车，她将画板背回肩上，看着江深道：&ldo;你别告诉我哥我都知道了。&rdo;江深张了张嘴，气虚的答应了一声&ldo;好吧&rdo;，心想这一个两个都要他瞒着瞒那的，真是头痛啊。两人一块儿往家走，经过麦田时青灵子突然停了下来。江深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田里已经收了大半的麦子，没用的麦秆被整齐的码成堆，摆在田中间，再过一两月大人们会把麦秆全烧了，用作肥料化进泥地，来年便又是一片丰饶的沃土。&ldo;深子。&rdo;青灵子轻声的问，&ldo;你会一直跳舞吗？&rdo;江深想了许久，才有些迷茫道：&ldo;我也不知道……&rdo;顿了顿，他又说，&ldo;可是青灵子，我希望你能一直画画。&rdo;青灵子看着他。江深抿了抿唇，他露出了一个稍显羞怯的笑容：&ldo;你哥哥他也一定是这么希望的。&rdo;青灵子到家时苗花儿正在院子里洗苹果，看到女儿回来唠叨了一句：&ldo;今天怎么这么晚呀，饿不饿，先吃饭？&rdo;青灵子恹恹地回了句：&ldo;没胃口。&rdo;苗花儿平时最宝贝这女儿，一听&ldo;没胃口&rdo;就有些急，&ldo;怎么会没胃口呢？路上吃了？&rdo;青灵子不想听她唠叨，敷衍着重复了几句&ldo;吃了吃了&rdo;她跑进屋，反手就把门给关了。&ldo;……&rdo;苗花儿咬着苹果有些不知所措，陈老实在楼上听到动静，特意下来，在女儿门口瞄了半天，才小心翼翼问自己婆娘：&ldo;怎么了？&rdo;苗花儿&ldo;咵碴&rdo;一口咬着果肉，含糊道：&ldo;我咋知道呀，你去敲门呐！&rdo;陈老实：&ldo;她关上门我们啥时候敲开过呀，这不是叛逆期了吧？&rdo;苗花儿点他脑袋：&ldo;叛逆个头啊，青灵子才几岁，又不是狗毛那小兔崽子！&rdo;因为下午上课出去的急，之前狗毛整理好的稿纸都被弄乱了一地，青灵子支好了画架便蹲下身去捡稿纸，捡着捡着，又突然烦躁了起来，于是迅速揉烂了几张，扔到了一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