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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冯家此次灾祸的根由所在,冯牧阳这一脉下面,没有在阵法一道上有天赋的继任者。反观二房的子孙,各个在阵法上有所成就。而冯家本就是靠阵法起家,不懂得阵法,就无法操作护城大阵,自然不能当城主,也就不能当家主。其实冯牧阳也没有执意让自己的儿孙做家主的打算,甚至将几个在阵法上有天赋的侄子侄女带在身边悉心教导,打算在他们中间挑选下一任家主。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养出些吃里扒外还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可以想见,未来的几百年时间里,继任者的问题,依旧是金乌城的头等大事。不过金宝珠询问冯牧阳有关阵法的事情却跟金乌城的未来无关,她听了冯牧阳的回答后,惊讶的望着他说,“你既然懂得阵法,为什么在这里袖手旁观,这修复护城大阵明明就是你们冯家的事,那么多居住费难道是白交纳的吗。。”金宝珠的话说的冯牧阳哑口无言,只得悻悻然的上前去帮着白璧成一起安放材料。有了冯牧阳的帮助,白璧成也没有丝毫怠慢的样子,依旧是有条不紊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直到午夜时分,在大地的轻微震颤之后,护城大阵修复完毕,防护阵也顺势开启,迎接即将到来的金乌风暴完全不成问题。这时再看墙上的那张山水图轴,跟先前那副被虫蛀的样子截然不同,山水都焕发出新的生机。那画中的山,似乎有了云雾和风。那画中的水,也仿佛在流动,有哗啦的水声传来。……………既然护城大阵修复,留在冯家也没有什么事做,白璧成和金宝珠就打算离开,冯牧阳也没有挽留,因为冯家此时连完好的房子都不剩几间了,不是留客的时候。因为冯家此时非常忙乱,就连冯松明稍微炼化丹药疗伤之后,顾不得修养,也要出面去收拾残局。所以冯牧阳将他们送出阵法核心的院子,就打发冯広给金宝珠和白璧成领路。他要忙着回去利用阵法困住或直接抹杀反叛者既然阵法已成,当然不能再翻墙出去,白璧成虽然不情愿,但也只能接受冯広为他们领路。冯広今天经历了大起大落,心中也很不平静,所以在给领路的过程中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嬉闹说笑,也许过了今天,这个之前一直无忧无虑的少年就会长大了。不管冯広正经历着怎样的心路历程,只要他没有再围着金宝珠打转,白璧成对他的敌意也就消弭了一些。当走到塌了一半墙的门口,一直没有说话的冯広却突然感叹道,“按照惯例,金乌城每年在开启护城大阵之后,会举行金乌节。我本来以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过金乌节,现在看来,我大概不会去玄天宗了,以后每年都可以过金乌节。”金乌节的事情金宝珠也听阿黎提过,不过她那时一心想着如何修炼,并没有追问具体内容。现在听到冯広突然提起,倒是勾起了她的兴趣,只是在一片废墟瓦砾中,突然提起欢腾的节日,金宝珠不知道冯広是什么意思。就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件事了。”冯広露出一副惨然的笑容说,“经过今晚之后,城里的人发现危机解除了,明天早上节日一定会如期举行。”“这有什么问题吗。”金宝珠不解的问道。冯広不笑了,木着一张脸说,“没什么,是我想多了。”白璧成到明白他的意思,冯広做为一直高高在上的城市统治者,到现在才醒悟过来,这城里的人对冯家没有一点认同感,也许冯家不在了,玄天宗真的夺下了金乌城,城里的人明天依旧会高高兴兴的举行金乌节。白璧成难得出于好心的对冯広说,“你的确是想的太多。但是我知道,这座城里的人,都非常喜欢这座城本身。”金宝珠这才明白过来冯広在难过什么,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声,真是少年心事,就爱悲春伤秋。“我们走了,你回去吧。”金宝珠说完之后,就先一步转头走了,白璧成自然是紧随其后。空留下冯広一个人站在门口,没有得到心底深处暗暗期待的劝慰,冯広的悲伤情绪反而好转了,也就快步转身回去了,他要回去陪他的母亲。白璧成和金宝珠走回松鹤街,一路上的打斗早已经停歇,只留下一些损伤的痕迹,显示出这座城里曾经发生过什么。路上的门户虽然也是紧闭着,可是之前弥漫在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已经随风飘散了。就如同冯広的预料,人们回归了平常的生活状态,仿佛一瞬间就将先前的变故抛在了脑后。不过金宝珠感受到四下一片安宁的气息,心中却很高兴,她虽然对人类的生死存亡不太关心,可是她生来就喜欢繁荣胜景,所以对这些构成繁荣的人们,她非常的宽容。直到金宝珠的脚步跨入松鹤街,原本还很高兴的心情,一下子转为了满腔愤怒。他们租的房子竟然塌了,不是那种被波及的损毁,一定是有人故意所为。金宝珠他们一路上也见过一些被毁坏的房子,其损毁的程度都没有像他们的房子这样的细致入微,所有的院墙和房屋被人夷为平地不说,感觉每一块砖石都被细心的碾成了碎末。气急反笑,金宝珠疑惑的问白璧成,“我们是跟谁结了这么大的仇吗。”白璧成也是迟疑的回答道,“会不会是房东的仇人做的啊。”因为他们对面的房子墙也塌了不少,那房子里除了阿黎母女俩,后院还住着房东赵婆婆。所幸贵重的东西都带在身上,没有对金宝珠他们造成太大的损失。那院子里最宝贵的东西,恐怕就是白璧成布下的防护阵。但是院子既然被毁,那防护阵自然也被破坏了。等走到废墟跟前,白璧成说,“这个破坏防护阵的人至少是个灵王,我们到金乌城才不久,实在没得罪过这号人物啊。”“去问问他们吧。”金宝珠指着对面的房子说。对面的房子只是外墙塌了,里面的房子都还在。没有了外墙,敲门也不必了,白璧成和金宝珠就直接走了进去,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金宝珠对里面喊了一声,“阿黎,在家吗。”金宝珠的声音刚落,就听到一阵踢踢踏踏的跑步声和撞翻东西的声音传来,几息之后,刘小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金宝珠的眼前。屋里没有点灯,在街灯的微弱光线下,映照着大颗大颗的眼泪,连成一串,静静地从刘小蓝的脸上滑落下来。她没有哭出声音,只是站在金宝珠的面前流着眼泪。可是真正的悲哀之气,却从刘小蓝的眼睛里,从她不断抽气的鼻息里传递出来。金宝珠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突然心生触动,仿佛自己也经历了某种极其悲伤的事情,心头笼罩上一层灰暗的阴霾。这还是金宝珠第一次对别人的情绪有如此大的感触,于是她也跟着刘小蓝一起沉默下来。场面一时间停顿了几息,直到白璧成心疼的看到金宝珠微皱的眉头,才不得不出面询问道,“小蓝,你怎么啦。你娘呢。”“我娘死了。”刘小蓝的声音只是沙哑的颤抖着。可是她依旧只是默默地流下眼泪,没有放声大哭。白璧成其实早就有所猜测,只有金宝珠在听到刘小蓝的话后,才如梦初醒。金宝珠惊愕的喃昵一声,“死了。”金宝珠杀过许多人,但这是她第一次经历自己熟悉并且喜欢的人死亡。她刚刚才想到过阿黎,想到她说过金乌节的事,现在却突然告诉她,这个人已经死了。直到此时,赵婆婆才慢悠悠的从后院走出来,苍老的声音缓缓的叙述道,“今天下午刘长林带着一个城卫队长到这里来,先是把对面房子的防护阵打破了,发现你们不在家。又到这里来。说要小蓝去做那城卫队长的侍妾。我见事不好,早就用传讯符叫了我侄子来,可等我侄儿赶到的时候,阿黎也已经被刘长林杀了。我侄子和那城卫队长对峙的时候,刘长林看到事不可为,就把你们住的院子砸了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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