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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的两道门,一面可以通往泳池,一面可以通往后花园。
夏天的南风起,映入眼帘的是满园的植被与绣球花。
在翠如墨的基色里,一株株紫蓝与粉白的绣球,圆润饱满如挨在一处听课的活泼孩子。
一个个摇头晃脑的簇拥着,在蝉鸣里,热辣下,真正明白了什么它们的名字,无尽夏。
别墅的墙边都设有落水链,紫铜色的,风雨的缘故,惹了点绿出来。
恰恰是这些铜绿,叫站在热浪里的人,借着风的声音,能想象出,大雨倾盆时,这里的景象,来不及关上玻璃门,这些风雨会是怎样地侵蚀到里面去。
栗清圆在这样的自然里,站立了许久,她甚至也闹不明白,为什么先前那么执拗印象里的所谓风雨花园。
小舅的房子已经没有了,那样护佑圆圆的人已经早已不在了。即便她当初买下贞嘉路上的房子,也绝对不会有这样的平行时空了。
作者笔下夜晚的潜水艇是虚构的;十岁的栗清圆那个黄昏里的风雨家园也是分崩离析的……
风起云涌里,有脚步声袭来。
栗清圆回头,她几l乎只是看清一道影子,身高与眼眸贴合上一个人,于是,她寻着本能从从玻璃门外走了进来。
那人今天穿得过分隆重。比她先前见他的每一面都是最高级。
衬衫领带,西装革履。连带着头发都打理的一丝不苟。
他一面看着栗清圆,一面扔开他的西装外套。解开两只袖口,左手腕上戴着只金色劳力士,表盘上分明的红宝石刻度。
从前,栗清圆对戴金劳的男人都没什么好感。因为没几l个能戴出真正的矜贵气。
好不容易,她二十六岁碰上一个。
她也第一次由衷得发现,金色与红宝石这么搭。
搭到她有点嫉妒这个人
(),能轻松驾驭一切金石与鲜红。
舍费尔那头的会还没开完,只是杭天接到人,到冯镜衡耳边复命的时候多嘴了句。不过一刻钟,冯镜衡叫人添茶水,顺便尝尝今天的甜点可露丽。
他起身致歉舍费尔,他有点事,他们休息半个小时。
舍费尔是个严谨的甜食控,也知道今天是东方的情人节。夜里,镜来与他汇合的时候,舍费尔便要镜说实话,你不要拿生病恍惚我,我知道你轻伤不下火线的。镜便说笑是私事,他最近遇到点棘手的私事。
舍费尔:爱情?
镜:千真万确。
舍费尔:好吧。但愿你快点好起来。我也知道你一定会的。你能钓我来陪你演这场戏,我就知道你一定有这个能耐的。
镜:我很惭愧。叫你见证我们和平交易之外的不堪。
舍费尔:恰恰相反。我愿意交你这样足够坦诚见软肋的朋友。
于是,舍费尔很知道,镜是临时翘班去见他的sweetheart
栗清圆诚如杭天所说的那样,情绪不高,一路过来都是沉默寡言的。
穿一袭最简单的印花白t与束腰a字裙。
两个人相约的沉默。冯镜衡想起什么,去拾他的西装外套,从外口袋里翻出一截餐巾,里头包裹着一颗新鲜如铜铃的可露丽。
他言明,他最难对付的头目代理商都盛赞这甜点,铜模子里倒出来的,“尝尝。”
栗清圆并不理会他的这些花招。也不喜欢任何盛名之下的甜点,因为任何一份糖油混合物的东西,它做得好吃是应该的,不好吃才该打。
她不喜欢他把哄他代理商剩下的玩意来敷衍她。
她更不喜欢他站在她面前这一刻的坦然与淡定。他什么都没有和她说。
要送她的东西也好像并没有表示。
栗清圆心烦意乱得很,她很想说,我并不稀罕,我并不期待。
还有,她不喜欢他穿得如此郑重隆重,仅仅是因为他要见他的代理商还是客户。在栗清圆的标准里,一个男人穿得如此盛装,该是可以去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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