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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殷不偏不倚在这个时候凑近她的耳边,用和钢琴声一样柔软的声音说:“乔奈,你要睡了吗?”
她不自觉地点头。
“你会梦见什么?”他继续问。
“蝴蝶。”乔奈呓语般地回着,“追在身边不知疲倦的蝴蝶。”
“喜欢吗?”
“并不。”
温热潮湿的气息贴着她耳边的皮肤,“睡吧,今晚你不会再梦见蝴蝶了。”
仿佛是个安心咒,乔奈的脑海里很快呈现的是一片黑暗森林,没有蝴蝶没有除了树以外的任何生物,她赤脚白裙的走在树林里,只有一道声音在星空上方引导她往前。
“我在哪?”她问。
但声音不停让她奔跑向前,速度加快不断加快,她跑得胸前喘不过去,树林却没有尽头。
“乔奈!乔奈!醒醒!这是梦!”孟殷喊着。
她惊醒抽身,对方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用手为她擦额头上的汗:“你做了噩梦。”
乔奈大口呼气:“是的,比梦到蝴蝶更惨。”
她怕是很难再入睡。
孟殷抚摸她的后背,安抚似地说:“别怕,有我在,我教你怎么睡觉。”
原来学霸还会教人睡觉么?乔奈想笑,她记得她以前做恶梦也是奶奶摸着她的后背,人脆弱的情绪到了夜晚总能无限放大,她不舍得推开孟殷的怀抱,身子往被窝里拱着,由着孟殷揽着她的姿势轻拍着她说:“放轻松,什么都别想,放空思绪。”
乔奈听话地照做。
“想想最令你快乐的事。”对方道。
乔奈小时候最喜欢在田野间撒着脚丫子欢快地跑,奶奶戴着草帽在除地里的杂草根,她背着水壶大老远冲那方向扬声高喊,天高云淡,时间悠长。
于是她睡眼留着甜笑,这笑和往日在梁贞面前故作的不同,那般纯洁干净。
“乔奈?”孟殷唤她。
她正沉入童年的梦里睡得香甜。
孟殷搂紧这具温热的身体,吻由着她的额头一直落向她的锁骨,一声比一声唤得充满深意:“乔奈……”
乔奈没有反应。
孟殷低笑:“怎么能让你睡得这么熟。”
他捏住乔奈的下巴,两根指头稍微用力地伸进她的嘴里,收回时勾出银丝,染得唇色铺上一层晶莹,他毫不犹豫张嘴覆盖上去:
比想象中软,比意料外地甜,碰一下就会上瘾。
食髓知味,几分钟后依依不舍地松开乔奈的嘴唇,他目光深沉地看着乔奈睡衣下隐约的风光,眼睛发热。
梦里的乔奈只感觉田野上的太阳火辣,照得她浑身发软,热得胸部透不过气,若发出叹息的声音嘴唇会更加发干。
“回去吧奶奶,”她说,“天太热啦。”
她解开衣扣让凉快些,胸前却更闷,湿哒哒的像全是汗。
做过一场被酷夏煎熬的梦,醒来乔奈只觉头重脚轻,床上和她共眠的孟殷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她懊恼自己干嘛睡那么快,站梳洗镜前看,衣服完整,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她略略松口气。
但是第二天晚上,孟殷同样敲门找她。
理由还是一个——停电!
孟殷说:“修电路的师傅要明天过来。”
乔奈没法只得留宿对方到天亮,这晚和之前大同小异,循环的音乐,反复的噩梦和孟殷的轻声低语以及熟睡里喘不过气的压迫。
自这次放假再回到学校,乔奈发现自己的睡眠质量急速下降,开始是整晚做梦,惊醒时满寝室安静的水龙头声音像拆卸她理智的锯子,折磨的她失眠到天亮,到后面她整夜翻来覆去无法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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