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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在大雪天穿的未免太薄了些,美人娇弱,长久站着可实在不是个好主意,梅花虽好,但若美人有佯,岂不是得不偿失?”陈蒨的眼角弯成一牙月亮,眼中一泓秋水泛着阵阵涟漪。沈妙容低头看到那竹牌,金漆镶边,花纹打底,小楷的“竹”字在一片墨色中凸显出来,指尖摩挲间只是缓缓升温。这可是竹墨阁的令牌,陈蒨居然会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竹墨阁令牌,如此看来,当日在德兴堂轻而易举拿到刘兰陷害大夫人的药方极为合理不过,德兴堂的黑心事干的可是不少,倘若竹墨阁将他的黑料公之于众,德兴堂能不能开的下去都是小事,掌柜的性命都是问题,光是一个柳大人都够他受得了。她抬起头看着陈蒨,心中一窜小火苗升起来,假如能借他的力量对沈家出手,定是会省她不少功夫。正当沈妙容算盘打得叮当响,陈蒨抬手撩起沈妙容的一缕墨发挑弄着:“在下愚笨,不知道沈小姐心中在想些什么?”沈妙容把竹牌还给陈蒨,弯着眼睛问道:“什么?”“你问我在德兴堂为何帮你,现在我问你,你可曾见过哪家丈夫帮娘子扬眉吐气还需要理由的?”陈蒨搂上沈妙容,娇小的身躯一下子紧紧贴着陈蒨,他眉目舒展得更是肆意。“相公给娘子出气,自然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只是……”沈妙容顿了顿,她肩上的青丝被陈蒨修长的手勾起,五指之间来回萦绕。他们之间又不是这种关系,虽然沈府上下都在传,可谣言毕竟是谣言,聪慧如她又怎会相信,再说了,若是真的,德兴堂初见是调侃,青兰轩再遇却是提亲,不过两面,怎会真心?“礼数未成,佳期未有,良人难觅,小女子也不知道公子是什么意思了。”沈妙容靠在陈蒨的肩膀上,小声的说着,说完酡红的脸埋进陈蒨的胸膛,有伤的小臂贴着陈蒨,另一只手环上陈蒨的后腰。陈蒨收起手中的玉扇,抿着唇微微一笑,竹牌掉进自己的袖袍之中,眼中的狡黠挡也挡不住。陈蒨望着沈妙容答道:“我还以为你直接拒绝我,如此看来,我倒是还有些胜算的把握。”故意透露竹墨阁,顶着吴兴太守的身份,陈蒨第二次出现在沈妙容面前自然是做足了准备,沈妙容一心所求的不过是报复刘兰,为自己的母亲高梅报仇,即使有沈钦支持,但到底力量不足,他确实是有私心的,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今佳人在前,他要是不珍惜机会,倒真的是不会把握时机了。在来沈府之前,弄清楚沈钦借的是柳家谁的令牌,通过竹墨阁的各种途径和触手打探沈妙容从小到大经历的事情和喜欢的物什,赏雪园对沈法深的心仪倾吐,他从未这样对一个人如此上心,就像是江南的雪,少得可怜,可一旦下起来,就阻挡不住一般汹涌。她娇羞却还迎站在自己面前,终究还是让陈蒨觉得有些许意思,她的身后是一大片红梅,看得人觉得些许魅惑。陈蒨反手扣住沈妙容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的温暖尽数散开,他看着眼前的红梅:“这梅话开放于百花凋零的严冬,却花香幽幽,即使风雪载途之际,却打破植物在冬天的沉眠凋敝,虽然万物都有自己的生长规律和自然条件,但雪中傲梅始终是独身,必然是寂寞的,我这人最受不得的就是寂寞,现今佳人在怀,便当你是答应了。”他说的真心,她却未必听得真心。击垮一个人或是一伙势力,最必备,是计谋。可是击垮之后,能全身而退的,还是权力。她不会想到以后的一段时光里,自己整日浑浑噩噩以泪洗面都是只为了眼前这人的一颗真心,现在最瞧不上看不重的,竟成了未来最致命的存在,听起来就像是一个笑话,当然沈妙容更万万想不到在往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她整个心都被陈蒨攥在手心里,丝毫动弹不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他,咬碎银牙吞泪含血是他,爱别离怨憎会全都是他,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的沈妙容只是满脑子的斟酌权势,为高梅复仇,让沈法深付出代价。腊月的寒风吹起了陈蒨的衣袍,陈蒨将缩在自己怀里的沈妙容紧了紧,他的衣袍为他挡住了即将吹来的寒风。“想不到你倒是对这梅有一番研究。”沈妙容笑了笑,神情三分调侃六分笃定,剩下一分是隐藏在眉眼间浓浓的试探。陈蒨低头:“对梅研究可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不过我更想欣赏其他一朵花的魅力和风姿。”“哦?”沈妙容莞尔一笑,“也不知道你是对什么花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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