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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负天谴咒,足足八百六十一条人命。
“救一人,还一命。
“血债还清,你才得以解脱。”
十七年,弹指一挥间,子夜也从不谙世事的幼童,修炼成了功法高强的冷颜少女。
直到不久前的傍晚,师尊拿起那张银狐面具,轻轻覆在她的半张面孔上。
“你该出山还债了。
“切记,你生于鬼胎,命缘恶果。
“除非万不得已,勿与凡人往来。
“以免再生孽缘,牵连无辜。”
……
回忆敛去,子夜仍站在桥上。
眼睁睁看着那布娃娃,顺着湍急的浑水,消失在桥底的漩涡下。
猛然间,背后传来一阵剧痛。她紧咬牙关,褪去肩上半边青衣,向后查看。
只见后肩有一张鬼脸刺青化作黑烟,伴随一声凄惨的鬼叫,消散在纷繁大雨中……
救一人,还一命。
一命还,一债清。
可还有八百六十条人命,却要还到何年何月,方才了结?
子夜勾唇苦笑,面具上雨滴恣意横流。
一转身走下桥,隐没在高低起伏的城巷里。
夜色将尽,楼台未醒。
天下苍苍,不过一片雾雨空濛。
萧凰(一)
琥珀居。
雨夜将尽,天边微微泛白。
房檐和树梢挂满了雨珠。风一吹,满院子的滴滴答答。
“黑姐儿,尿壶怎么又不端?”东厢门一开,走出一四十多岁的浓妆妇人,还惺忪着睡眼,就大呼小叫起来。看这气汹汹的架势,显然是琥珀居的鸨母。
她刚下石阶,一眼看见老树下横着一具尸体,仔细一瞧正是黑姐,还沾着大片血迹。
这可把老鸨惊吓不小,猛一声尖叫出来。随即想起正房还睡着客人,生怕惊动他们,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天不亮,吵什么吵?”正房里一客人半睡半醒的,不耐烦喊道。
“客官您歇着。我……我这摔了一跤,不碍事。”老鸨嘴上赔着礼,心想这黑姐不知是怎么死的,但无论如何不能让客人看见院子里的死尸,否则今后的生意还怎么做?想到这儿,老鸨哆嗦着手抬起尸体,艰难往柴房拖去。
“钱妈,给我备马!”好巧不巧的,房里那客人又喊了一声。
老鸨一愣,匆忙答应:“好,好,来了。”
这时西厢门一开,走出两个赤膊汉子。一个胖壮络腮胡,一个矮小黝黑,打着哈欠,要上茅房撒尿去。
这二人是兄弟俩,本是街上的混子,整日里游手好闲,惹是生非。为讨口饭吃,便来这青楼当起了护院打手。
老鸨看见兄弟俩,眼前一亮:“大彪二彪,过来。”
二人不耐烦走来,看见死尸也吓了一跳:“这……这是黑姐?怎么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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