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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灼华心中一荡,红着脸扬起下巴来,“胡说八道什么呢。”凶巴巴的语气。
“不过还是不要咳嗽的好。”十七温和道。
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从前在燕灼华面前总还是有些收着的,现在好像没那么紧绷了。
燕灼华见十七快要走出去了,冷不防喊了一声,“记得,别随便摘眼罩了。”昨晚的事情,她完全记起来。最后陷入昏睡前一刻,那一瞬的对视——分明是他偷偷摘了眼罩。
否则她也不会把他错认成宋元澈。这么久以来,她习惯的十七都是带着眼罩的。他突然摘了眼罩,又闭上眼睛,她酒后错认,也就不奇怪了。
十七稳步走出去,听到燕灼华的话,脚下一顿,隔着珠帘道:“是,殿下。”声音里含着笑意。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什么。
燕灼华托腮坐在榻上,总觉得十七并不只是又乖又呆的——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存在着很有趣的一面?
她有些欢喜,又有些发愁。
当初她将十七留在身边,又不知道为何看上了他。燕灼华其实自己也想过,大约十七的长相是她喜欢的占了很大的原因。她对自己向来诚实,她原本会喜欢宋元澈,也是因为他长得合她眼缘。
眼缘这个东西说起来有点玄。其实美男子并不少见,尤其是以她的地位,什么样的美男子见不到呢?只是梅兰竹菊各有风采,她偏偏就喜欢宋元澈那种长相的。十七的长相,与宋元澈的长相,是一类的——都是燕灼华生来就偏爱的那一款。
这是上天注定的事儿。
况且那会儿十七又乖又呆,性格又不会让她讨厌,燕灼华一时没忍住,趁着他生病去偷偷亲了一下——也就顺水推舟,把这事儿认下来了。
只是她从来没想过跟他以后的事。
她当然不会像堂姐对方瑾玉那样,那么绝情地对十七;但是过一阵子,等十七眼睛好了,或是等她回了大都,俩人迟早是要散的。
燕灼华原本打的主意,便是等回了大都,十七眼睛也好了,她便送十七去羽林军。他有一身好武艺,人又尽忠职守,总能谋个好前程。她也就算是有始有终了。
可是现在,她隐隐约约的,有些不想放手了。
这可如何是好。
☆、动念
燕灼华
傍晚,十七带回来了一大捧金色与银色相间的花。
燕灼华搁下手中的小羊毫,笑着看了一眼,一面嫌弃道:“只管弄些野花野草来,也不管跟我这寝室搭不搭。”
她住的地方,每日都有专门的鲜花供应。更有宋二老爷子宋长庚,从前几日起,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每天派人送上好的芍药来。
说十七手中这捧花,是野花野草,那也说得。
燕灼华嘴上嫌弃,却还是让绿檀寻了上好的青花瓷瓶来,将十七带来的花摆放在窗边。她自己也凑过去,弯着腰看。
只见那一大捧花,分了两种;一种花瓣洁白如玉,花蕊黄如纯金,像是夏日便早开了的菊花;另一种一蒂二花,两条花蕊探在外,成双成对,形影不离,状如雄雌相伴,又似鸳鸯对舞,倒是有趣。
燕灼华对花木上所知有限,也并不清楚这两种是什么花,只觉得香气清甜,颇为好闻;也就移到软榻案几上,每日书写时都伴着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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