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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久被他这么说也不生气,他只是担忧云石身上还有别的伤,既然他说不用,那自然最好。
他出去没一会儿,商巫就跟着进来了。
许久未见,商巫仍是那副诡谲阴森的模样,得知祈简找他,他心里有些兴奋,以为是巫神令之事有了进展。
所以一进屋门看到祈简就追问他关于神令之事,若不是有阿久看着他,他早就不耐烦在宫外干等着了。
“可是神令之事已有着落?”他两步走到祈简面前,连礼都未行。
祈简看他一眼,手抬起下压,示意他先坐下,商巫立即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坐下,和他那炯然的双眼相比,那张恐怖的脸倒不那么吓人了。
“神令之事已有眉目,应该很快就有消息,我今天找你来,却是有别的事想问。”
商巫满身的劲儿蓦然泄了,粗粝的声音有些懒散无谓,“所以是什么事?”
他现在除了神令的事,对其他所有都不感兴趣。
“你之前不是制作了很多巫药吗?有没有那种让男人不能行事的药?”
巫医闻言眼神古怪地看祈简一眼,“你要这个有何用?我这药药力猛,起了效之后可就再不能恢复了,谁要是用了此药,那可就是个废人了。”
祈简却看着他道:“这就更好了。”
巫医也不想知道谁得罪了眼前这个表里不一的煞星,只留了句过后让人将药送过来便离开了。
巫医走后,阿久直到下午又来向祈简禀告,说阴家和范家适龄且适合的男童都有一人,“一是阴家主脉,阴王后亲弟的小儿子,那孩子今年八岁,据说长得好看,颇得长辈宠爱,不过性子桀骜残忍了些,前些日子踏春游玩时,和一个农家的孩子起了冲突,硬说人家冒犯了他,让人将那孩子给打了个半死。
另一人是范家范疆大人排行第三的孙子,是小范大人大哥的儿子,这孩子九岁,也生得俊朗利落,据说手上还有些功夫,家教颇为严格。
其他权贵之家也有三四个符合公子要求的孩子,您看?”
祈简很满意阿久做事的速度,这几个孩子身份年纪也都刚刚好,于是便道:“就这些吧,想办法将这些孩子混入献给信阳君府上的孩童里,别让人发现,必要时候可以让他们昏睡两天,待这个时间过了,自然有人救他们出来。”
这事不用祈简吩咐,阿久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此事还得有人在信阳君府里接应,这个接应的人选,公子怕是想用卢云这个人。
不过也真是巧了,卢云此人还真有些可用之处。
到了快要傍晚的时候,祈简已在琴室看了一天的奏报,起身将要回夏玉稼府上之时,阿久终于进来汇报,说弄清了这个卢云的来历。
“公子,卢云此人七岁时被父母卖给商贩为奴,之后因容貌姣好被一富商买到府上进献给信阳君,春风楼里的容娘便是他幼时相识,两人当时被卖给了同一奴贩,容娘那时对卢云颇有照顾,可惜两人后来一个被卖入女闾楼,一个被献给信阳君,卢云也是在去年才在春风楼重逢了荣娘。
据春风楼的管事所言,卢云对容娘极好,自己身上的大半钱财几乎都花在了容娘身上,只可惜卢云不愿给容娘赎身,对此,容娘本人也颇有怨言,还跟人抱怨过,说卢云每每都说是为了她好,才让她待在春风楼的。
更重要的一点,公子,最近容娘好似有了身孕,她自己本人倒还没察觉,这事是伺候她的侍女禀给管事的。”
祈简在屋子里走动几步,最后站在窗前看着暮色将临,“这么说来,孩子是卢云的?只是他还不知道?”
阿久应是,祈简又问:“这卢云相貌皎好,你说他最初进信阳君府,是不是也……”
阿久同样有这个怀疑,且卢云此人非常聪明,不然进信阳君府的人为数不少,怎就只有他从中脱身,还以门客的身份光明正大将自己洗白出来,虽说他后面帮着信阳君助纣为虐,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卢云的现状大概就是既受制于信阳君,又仰赖他的势力身份谋生,这大概也是他不愿替容娘赎身的原因,因为他已经陷入了信阳君的沼泽里,他不想将容娘再扯进来。
所以,只愿将跟她的关系限制在春风楼里,不过,根据他以往的经历推断,他对信阳君肯定不单单是主仆之间的情谊,他对信阳君,应是一种既仰赖又痛恨的感情。
不过此人有几分聪明气,知道他的一切都来源于信阳君,怕是不会轻易反水。
阿久将这些猜测告知祈简,祈简却道:“所以容娘这身孕来得岂不是刚刚好?先让人查证容娘是否真的怀了身孕,若是真的怀了,卢云怎么可能不为此动容,我们可以承诺保他事后安然无恙,且给他一大笔钱财让他带着容娘去别处落脚生活,这样的买卖,我想他会考虑的。”
阿久想想也是,卢云这样漂泊无靠惯了的男人,怎么可能不渴望一个家庭呢,眼下妻儿都有了,他定然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过一天是一天了。
目送祈简离开之后,阿久即刻安排人去接触卢云,果然,容娘被诊出确实有了身孕,春风楼的管事特意让人请来卢云,将此事告知于他。
卢云听闻此事大惊之下就是大喜,他抱着容娘在屋里转了好几个圈,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容娘同样欢喜,两人眼眶通红地对视着,春风楼的管事却出言打断了他们之间的喜悦氛围。
管事摆出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样子,对卢云道:“卢郎君,你这是欢喜了,毕竟有后了嘛,不过你想过我这春风楼没有,我这好好的姑娘,被你弄得怀了身子,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还有,容娘这一耽搁一生孩子可就是成几年的功夫,没得还引得楼里的其他姑娘有样学样呢,我看啊,这孩子还是趁早打了去,你们以后照旧来往着,没了孩子的拖累,人还能松快些呢。”
卢云听了这里怒视管事,容娘也是一副害怕的样子,躲在卢云身后,生怕管事强迫让人给她打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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