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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千户说道:“你打了陈经纪,然后骑马去府学杀了我儿子。”
“我没有。”汪大夏说道:“我不是刚到手二千五百两银子吗?打了陈经纪之后,我去了什刹海的红袖招,出了两千两银子给莺莺姑娘赎身,剩下五百两银子存入了鼓楼西斜街的三通钱庄,诺,这就是钱庄刚开具的五百两银票,上面还有日期。”
汪大夏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五铺头将银票放在托盘上,给汪千户和陈千户看过了,然后呈给府尹王泥鳅。
汪大夏说道:“红袖招和三通钱庄都在北城宛平县,赎身加存银子,刚好半个时辰,我离开钱庄就回家,看到路边吃馄饨的陈经纪,就过去警告他莫要找我老子告状,红袖招的老鸨子,龟奴、莺莺姑娘,还有三通钱庄的掌柜伙计都可以为我作证。”
王泥鳅听了,命捕快们分头去找证人来公堂问话。
陈千户半信半疑,命令手下锦衣卫跟着顺天府衙门的捕快们一起分头带证人。
而汪千户同样不相信锦衣卫,担心锦衣卫威胁证人污蔑儿子,也把手下北城兵马司的人分了几队,跟着锦衣卫和顺天府捕快一起带证人问话。
这一下衙门里的官兵一窝蜂似的四散开来抓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陈经纪揉了揉跪麻的膝盖,“大人,既然没草民什么事情了,草民告退。”
王泥鳅说道:“你就在衙门里待着,不准出去,等审问完其他证人再走。”
还是不能脱身,但比跪着强,王泥鳅一瘸一拐的退下,去了西边一个小房子坐着等。
一个人不可能在半个时辰内同时买通青楼老鸨子和钱庄老板,虽然证人还没到顺天府衙门,但是王泥鳅已经觉得汪大夏不可能是凶手了。
王泥鳅说道:“大家先休息,我已经命人准备好夜宵香茶招待各位。”
汪大夏从蒲团上站起来,没事人似的说道:“我还没喝过顺天府的茶呢,今天得好好尝一尝。”
“我打死你这个吃喝嫖赌的逆子!”汪千户再也忍不住了,冲过去就是一脚,“花两千银子去嫖,我们汪家的脸都丢尽了!”
汪大夏被父亲打习惯了,早防着呢,汪千户一个飞踢,他往后连翻三个跟斗,躲过踢踹,一直推到了墙根处,说道:
“我没嫖!我只是给莺莺姑娘赎身,她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陈大郎屡次调戏她,我和陈大郎为她打过架,过节由此而来。”
汪大夏指着如雕像般坐着的陈千户说道:“我既然在你们的追凶名单里,想必陈大郎的小厮已经说过莺莺姑娘的事情。红袖招月底就要卖掉她的初夜,客人们争相竞价梳拢她,陈大郎出价最高,三百两,说非得到她不可。莺莺姑娘求我帮忙救风尘,我就卖了三里屯的田庄给她赎身。”
刚刚找到真凶的希望立刻破灭了,陈千户迁怒汪大夏,“两千两银子就能给红袖招的头牌清倌赎身?你满口胡言!”
汪大夏说道:“莺莺姑娘这几年手头私存了五千多两银子,预备着自赎,但老鸨子开价七千,还差两千,我就卖了田庄救急。”
汪大夏又摸出一张纸,”瞧瞧,这是莺莺姑娘给我打的欠条,她说手头有钱了就立刻还我。剩下五百两银子在三通钱庄,我不打算动,等她还了钱,我再把三里屯的田庄赎回来。”
“风尘女子的话你也信?”汪千户气得七窍生烟,“两千银子去救风尘?被风尘女子当猴耍,玩弄于股掌之上!你还不如去嫖呢!”
汪大夏恬不知耻的说道:“那有父亲这样教儿子的?什么不如去嫖?我母亲都故去十一年了,她若地下有知,定气得棺材板都盖不住了!”
汪千户几乎气得当场昏厥。
衙门外围观路人哄堂大笑,纷纷议论:
“汪衙内名不虚传,二千两银子救风尘。”
“莺莺姑娘现在是自由身了,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一亲芳泽?”
“鸨子爱钞,姑娘爱俏,你以为花魁娘子还缺两千银子?就是看上汪衙内长的俊俏,试探他的诚意罢了。你这个丑人拿两千银子,莺莺姑娘未必看你一眼。”
魏采薇听了,顿时觉得头上纯白的孝髻都变得绿油油的:原来死鬼老公少年时还有这种风流债!
男人!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割了吧,赶紧的!
就你这种无可救药的纨绔,干脆割以永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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