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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锌已经单薄到能不费吹之力地就隐没在靠椅里,若不是一双拖鞋的曝露靖岳都不足以发觉他的存在。
唯恐惊醒他,所以靖岳轻轻放包,不料想管锌趿上拖鞋加快两步向靖岳走过来,大概也想跑的,可惜日益落寞的体力已经跟不上。
“阿靖”管锌很轻地唤他的名,“阿靖”
“我在。我在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人世间最浪漫的回应,之于管锌,是的。
一抬眸,哪怕眼底是一片晦涩的灰青;一挥袖,哪怕手掌只剩下分明的根根筋骨;一转头,哪怕亲近距离之外,靖岳总是在的。
于是他可以不逞强的强忍,任由泪眼婆娑,任由自己毫无分寸地贴近,深深相拥,恨不能把自己熔化在靖岳的怀抱,巴不得自己在靖岳的亲吻里被吞噬,将自己整个铺陈开来,直白地剖白,等靖岳来爱。
深深地爱,爱他到底
而靖岳小心翼翼地抹平管锌眼底的乌青,握紧管锌凸出的骨节,拢牢管锌在亲密距离的范畴,嵌他在自己的臂弯和胸膛,吻散他沉积累赘的萧瑟。且珍且惜,像衔住一枚饱满的让人垂涎欲滴的浆果那般温柔。
管锌递过来的是他离经叛道违抗生理使然的橄榄枝,他知道靖岳俨然心疼断然可以不要,可他还是要给。
管锌不知道自己生命长度的结点在何处,从前不觉,在靖岳的容纳里逃避得脸不红心不跳,无畏亦无谓,如今觉得日子也许赶不上预想的漫长,总怕有的事情不做,便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做了。
像老去的人年轻过,年轻的人却没有老过那样,成年的人未成年过,而未成年的人却没有成年过那样,难以判断他们谁更幸运,可也不免唏嘘--时光无法回溯。
只是在靖岳的宇宙里,无论管锌是成年了还是老了,他都可以重新回到未成年,肆无忌惮,喜形于色。靖岳也可以永远住在管锌的心里,怡然自得,舒适安逸。
可他也无法以一个健全人的心态走近一个深度抑郁患者的内心,除了爱护和包容他什么也做不了,哂笑自己还不如酒杯上浮起的泡沫,起码那些华而不实的酒花落淀下去后还能给管锌一些生理上实质性的慰藉。
譬如麻痹神经。
5
靖岳的手搭在管锌的腰间,管锌的手扣在靖岳的背脊,于是他们顺其自然地接吻,用最心怀不轨的性感回馈这红尘烟火之地的收容。
六月,那晚的雨断断续续得无休止,诚如古书所言--漴漴彻暮,檐雨如绳,大概是为了配合这天时地利,于是人和得如胶似漆,挥汗如雨。管锌伏在枕间,手却极用力地抓住靖岳,靖岳回扣他,细碎地啄在他的发梢。
几经确认般,是的,靖岳,是靖岳,他此刻能回环住管锌,又任由管锌的双手在自己身体游走,还任由管锌的唇齿攻掠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
“管锌。
“管锌,你确定?
“管锌,我不会停,
“管锌,这次无论你怎么动手我都不会停。
“管锌,你确定?”
这些话说得朦胧,大抵都被管锌含在了唇(战略间隔)舌里。
不知道管锌他哪来的劲头儿,他自己也没确切的答案,连酒精效应都无,他匍匐在靖岳的胸(战略间隔)前大口喘气以至于靖岳毫无抵抗力地也跟着大口喘气。
“管锌,我想吻你。”
于是,他转移,凑近,吐露。
“好。”
他们迅速地覆上对方的唇却无法迅速地分开,痴(战略间隔)缠,拉扯,探(战略间隔)测,勾织到了极致,连十指也趁机窜入,靖岳按住管锌的手举高撑在床头,臂展太长,甚至乎越过了床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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