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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春已过,春天应该来了,为什么池面还没有破冰融化?”麦穗喃喃一句,念给自己听。
“等你搬来住,它就会融化。”谢冯笙目光攫住她,“所以你想冰面什么时候消融。”
“你很急?”麦穗站起身,白色衣摆扫过冻得僵硬的土地,扫过看似深数尺的冰封溪流,变得脏乱不堪。
“当然。”谢冯笙点头,拎起她的衣角,轻轻拍打几下,直到那点接近棕黄的痕迹消褪,才将衣摆放下。
麦穗自始至终凝视他,眼眸漆黑,透着不应属于这个年纪的静默。
“明天,”她没再犹豫,振振有词,“明天我搬过来。”
“今晚也留在这里吧。”谢冯笙坦言提议,“你睡主卧,我在客房,相隔很远,不会打扰。”
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没落下,麦穗轻睨他一眼:“谢总怎么比我还会得寸进尺。”
—
麦穗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荣叔不知是因为困倦,还是得了谢冯笙的吩咐,竟真的早早歇下。
她被佣人带着,来到位居二楼的主卧。
大概是谢冯笙曾在这里留宿过,床单帘布都是单调的黑,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
麦穗洗过澡,换好佣人准备的睡衣,躺进被子里。
她的猜测是对的。
比起可能只是巧合的饰品颜色,枕头间熟悉的香更能说明男人曾在这里睡下。
是她喧宾夺主,霸占了他的卧室。
愧疚是有的,但也只是微弱的丝缕,并不能促使她起身,扣响走廊尽头的那一扇门,让他回到主卧来。
床榻一旁,日落灯橘黄暖调的光正孜孜不倦闪着,无一刻停歇。
麦穗胡思乱想着那扇不愿前往推开的门,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是在半夜被渴醒的。
从前一人在家,麦穗习惯在床边的矮柜上放一杯水,伸手便能够到,眯着眼灌下半杯还能接着睡。
可眼下不同,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家,卧室内也不会准备适用于她那些小习惯的东西。
但身体总是诚实且有记忆的。
麦穗的大脑如是想着,手还不受控制往床头柜上探。
意料之外,她的指尖触碰到什么东西。
那应当是一只玻璃杯,因担心被睡迷糊的她打碎,放在桌子的中心位置。
杯壁仍带着热度,正好是能入口的温度。
麦穗端起玻璃杯,仰头喝了一大口,头脑昏沉,又要睡下。
朦胧间,她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响。
麦穗于梦中脚下一空,遽然睁眼,在床上滚了一圈坐直身体,趿拉上拖鞋,“噔噔噔”跑到窗前,把厚实帘布拉开。
她眯着眼,将窗户推开。
视野内,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逐渐远去,很快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墙壁上的石英钟,时针指在“2”与“3”之间的位置。
这么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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