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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恬一回想,那是一个风湿严重的老太太,她只是跟着查过几次房,根本连话都跟她没说过。
“很着急吗?”
护士长说,“不着急,你闲了到病房里找一下她,是个姑娘,约莫跟你差不多大。”
夏恬点头,“好,知道了。”
只是,这一天夏恬都没能太闲下来。一般没有事的时候,她也很会给自己找事。
等到想起这回事,天色再次走向了暗沉。
既然是家属,可能问的是关于患者的事,夏恬去找人之前还没忘了把十七床的病例翻出来,复习复习。
十七床是一个双人的病房,里面住着两个老年人,这会正围在一起聊天闲话。夏恬敲门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了在窗边站着的一个短发女生,似是不想介入到话题中,她一个人遗世独立地立在那看窗外。
这十七床的老妇人,属于是非常典型的爱嚼舌根的那类老人,夏恬应付这样的人每次都是只管说嗯,挺好,点头,三件套。
这次又是,刚进房间,明里暗里,这老妇人一直在不怀好意地打量她,她例行公事做了基础检查,之后和那短发女生递了个眼神,走出病房。
二楼有个空旷的小天台,经常有人在这里吹风说话,夏恬便把人引到了这边。
“是要问关于钟阿姨的病吗?”
来人同样也一直在打量她,“没有,找你聊点别的。”
夏恬观察,她的确不认识这个人,“你认识我?”
短发女生忽而一笑,找了个长椅坐着,“你没见过我,不过我见过你。这么多年你还真是没怎么变,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夏恬的观感不算太好。因为这人似乎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主导地位,还挺高傲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钟语宁,我有个哥哥叫钟宇凡。”
夏恬依旧是一头黑线,“嗯,我叫夏恬。”
钟语宁诧异道,“你不认识我?”
“不认识。”夏恬保持着友好且平淡的态度,这是一种无形的疏离,“你我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交情吗?”
“……”钟语宁靠在椅背上,“算不上,我见你那次,你还没上大学,好像正是你高考完,暑假期间。”
夏恬到一边的栏杆处站着,“附中的校友?”
“不,我不是北令的人,我是江清本地的,我和你没交情,只是和迟希有点,不算太好的交情。”
夏恬神色顿时凝重了几分,“什么意思?”
“意思不意思的,也就这样。”钟语宁突然有些怅然,“你们俩分手,我总归是有责任。这事不解决,我也一辈子过不去,所以我是想跟你道个歉。”
“你说什么呢?”夏恬依旧是黑线,但却带着一点怒意,给的信息太杂,没办法整理出一条明晰的线,这真的令人难受。
“你不知道吗?”钟语宁说,“迟希难道什么都没跟你说?”
夏恬:“……”
“咳,别生气。”钟语宁释然般笑道,“我都不生气了你气什么。是这样,我哥哥十年前不在了,是一场车祸,他救了迟希。”
……
回家的地铁上风声很大。
没有赶上晚高峰,九点多钟,人已经很少了,夏恬独自在最后一节车厢坐着。
对面的玻璃映出她此刻茫然的双眼,和无力坍塌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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