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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注视者哪受得了这等委屈,哭喊了一声:“师父!”嗓音如被凄风苦雨来回抽打的小白花,颤巍巍的,下一秒就要撅过去。谢成欢这才回过神来,扫了圈周围,眼神并不很严厉,却很有威严:“今天这事,我并不希望传出去。”剩下几个憨批终于反应过来,纷纷收回视线,低下头:“浮霄长老请放心,我等绝不多言。”浮霄长老不置可否,示意一旁呆站着的二弟子赶紧把这群人带走:他谢成欢丢不起这个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小弟子和大弟子比试时,不慎被削了发髻,以至于年纪轻轻就秃顶?尤其这样的结果,还是在自己出手以后……外人或许会嘲笑长孙雪技不如人,但一定会更觉得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无能!连两个低阶弟子的比试都把控不住场面!谢成欢都能想到,消息传出去以后,本门掌门会怎么笑得一口白牙来“安慰”自己!想想就叫人生气!谢成欢一甩袖子,转身回到原本位置,坐下。此时,二弟子齐知礼已经把一众无干人等带走,现场只剩下他和两名女弟子。长孙雪泪流满面。先前有外人在时,还不敢随便开口。眼下,谢成欢刚坐定,她就“噗通”一声跪倒在他面前,抱住他支起的一条腿,嚎啕大哭:“师父!你要为小雪儿做主啊!师姐她一定是故意的!”谢成欢没看她,而是越过她,看向柳棉:“小柳儿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柳棉一脸严肃:“师父。”“嗯?”“你一会儿小柳儿,一会儿小雪儿,真的不会咬到舌头吗?”“……”谢成欢面无表情。过了好久,他才在长孙雪渐哭渐小的背景音下,挤出一句:“你想说的就是这个?”“那倒也不是。”柳棉捂脸,声音闷闷地,“师妹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想到……怎会如此呢!师妹秃了,我这个师姐也痛心疾首好难过好伤心的!”谢成欢:“……”你还不如不说。听上去完全没诚意。原本长孙雪抽泣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小了,听到柳棉这么说,又开始大放悲歌。她的眼泪都把谢成欢的袍脚浸湿,在膝盖上留下湿漉漉的一小块深痕。谢成欢捏捏眉心,正要开口,送走一众真传弟子的齐知礼恰在此时返回。显然,他也听见了柳棉那番“解释”,直接一撩袍脚,单膝跪在谢成欢面前:“师父,师姐口口声声说她并非有意,可在此之前,我们都不知道师姐的剑法这么高明。这真的很奇怪,不是么。如果我和师妹不知道也就罢了,可师父您老人家也不知道……不知师姐如此藏拙,为的是什么!”你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柳棉立刻从自己手心抬起脸:“虽然但是,师父知道啊!”“嘎?!”齐知礼猛地回头,从嗓子里发出奇怪的声音。柳棉认真又茫然地看着他:“我之前剑法是很差,今天这遭也是突发奇想灵光一闪。但师父早就料到,我能创造今天这样的奇迹!对吧!师父!”谢成欢不会不知道情魄是天生的无为剑骨。倒不如说,就因为这身剑骨,情魄这个小倒霉蛋才会被谢成欢选中,成为他精心培养的炉鼎。而无为剑骨最广为人知的一点,便是拥有者俱是剑法奇才。剑修好苗子,剑法天授的那种奇才。也就是情魄倒霉催地被谢成欢一眼相中,很小时候就被带回了合欢宗。要是放在外面自然成长,是会被一干剑宗名门,哭着喊着求收徒的!柳棉前世就是如此!既然拥有无为剑骨,那她在比试中灵机一动、临时领悟,使出之前从未用过的剑招,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吧!谢成欢果然没说什么。齐知礼气得暗暗咬牙,不禁觉得师父实在太偏袒大师姐了!师妹她,可是失去了一大把头发啊!余光扫见长孙雪梨花带雨的小脸,齐知礼鼓起勇气,再次开口:“纵使如此,师姐伤到师妹仍是事实!同门内比,何需如此,更何况,还当着那么多师兄师姐们的面!这让小师妹以后在宗门内,如何抬得起头。”柳棉“哎呀”一声,瞪大眼,像只受惊的猫:“师父不是已经让他们不要外传了吗?师弟这样说,难道是在质疑师父的威严?”齐知礼:“……”谢成欢:“……”柳棉:“对不起!师弟,我知道你为了师妹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可师父听了该多伤心啊!下次别这样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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