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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盛灵渊刚好在这个时候捏紧了拳头,那微弱的动作让宣玑有种被回应的错觉,于是他就像个在水里捞月的猴子,一把一把地抓空,又一次一次不肯死心。
“干脆挖个坑,咱们把自己埋进地下也行,后半辈子在坟里吃土,也比当这什么狗皇帝强……走啊!”
“你看我一眼!”
“求你了,看我一眼啊灵渊,灵渊……”
这时,微云轻轻地说:“陛下,心属火,恕奴斗胆,要复原天魔剑,需同您借心头血一束。至于朱雀骨——朱雀冢在赤渊,等闲人不可近前,但毕方本是神鸟朱雀之属,又为火鸟,族中有特殊法门,可以探入其中,替您找到朱雀骨……如若使得,顶好是那剑灵亲生父母的骨。朱雀一族百年来只得了一个孩儿,也不难查。”
盛灵渊听完沉默了一会,捏紧的手指松开,他脸上重新扣上波澜不惊的面具,居高临下地看向毕方族长,问:“你要什么?”
毕方族长重重地以头抢地,哽咽说:“只求陛下放我族一条生路。”
盛灵渊眼角一跳,伤疤越发明显。
微云紧跟着在老毕方旁边跪下:“求陛下……也放我族一条生路。”
宣玑心里起了一把无名火,恨不能一口喷出来,把这二位一锅干煸了:“你们敢!你们……”
就在这时,半坐在阴影中的盛灵渊却冷笑了一声。
宣玑一愣,没等他回过神来,以盛灵渊为中心突然黑雾暴起,卷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兜头把微云和毕方族长一起卷了进去,将这二位五花大绑,还封住口舌。
盛灵渊手里把玩着一块碎铁片,铁片上,剑铭“彤”字若隐若现,一角挂了刃,吹毛断发的剑刃在他灵巧的手指间来回刮过,连道白印也不留,他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声音说:“阿云,你是‘天耳’,了不起,可世上也不止你一个炼器大师,是谁告诉你,你可以以此来要挟朕的?”
宣玑愣愣地看着他,才不过一两年的光景,与当初那个朝堂上被百官逼迫到束手无策的少年天子相比,他似乎已经脱胎换骨,眉目间有一股喜怒无常的阴冷,让人望而生畏。
“至于赤渊,区区火鸟去得,朕便去不得么?朱雀是你等的神鸟,不是朕的,就算来日掀了所谓神鸟祖坟,想来它们也不至于活过来啄我两口,是不是?”盛灵渊弹了弹手指,逼迫老毕方抬起头,“敢跟朕谈条件……勇气可嘉——来人!”
候在殿外的侍卫们冲了进来。
“高山王子犯上,”盛灵渊懒洋洋地往椅子一靠,挥挥手,“去,请这二位到天牢一游,醒个盹。”
侍卫们利索地把人拖下去了。
宣玑落在地上,三千年后的眼和三千年前的眼重叠在一起,茫然地看着盛灵渊。没有共感,他忽然就不知道盛灵渊在想什么了。
盛灵渊站起来,一身的华服,却被他穿得清冷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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