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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珃?你在听吗?嘉凯已经和沉哥说好啦,你等会直接去找他吧,辛苦啦,爱你哦。”江珃:“……”江眉今晚厂里有餐会,大老板包了一家山庄酒店,请了厂里所有员工去吃饭散心,江眉在那家厂共工作了十几年,这还是头一回。早上江眉叮嘱几句就走了,江珃吃完早餐,换了身暖和的衣服准备去找杨继沉。院子里一向冷清,那对聋哑夫妻不会说话,平日里没有半点扰声,孙婆婆年纪大了,偶尔脑子不清醒,多数时间坐在老藤椅里看电视。江珃关上门,哈了口气搓搓手走出了院子。他们这儿住户少,山丘高高低低,里头的小路像羊肠,春天的时候像极了动漫里的场景,不过此刻林寒涧肃,枯枝交错,远处飘着薄雾,寒气一阵阵的涌过来。似乎比往年要冷不少。三两步就走到他家门口了,这老宅江珃并不陌生,她从小就长在这儿,小时候调皮经常偷偷留进老宅的院子里玩。院子用篱笆围着,没有大门,原本杂草丛生的院子现在干干净净,角落里堆着一些电器的纸箱子。而那扇房屋的大门紧闭着,整栋房子都静悄悄的,停在屋檐下的机车颜色夺目,外壳干净,是被人细心养护的模样。江珃深吸一口气,敲了三下门。两分钟过去,没人开门。又敲了三下,依旧没人开门。江珃想喊他名字,可什么chen来着……哪个chen?陈,晨,辰,臣?江珃很尴尬的站着,突然想起手机里的录音,那天那个人好像叫他名字了。她找到音频播放。“操|你妈!杨继沉!操|你妈!”手机里爆发出男人声嘶力竭的声音。吱——一句操|你妈刚播完,大门开了。江珃低着头,眼前出现一双脚,黑色的棉拖鞋。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的尴尬。杨继沉斜靠在门边上,拿着牙刷在刷,眉梢略略一挑,“你这敲门的方式挺特别啊。”江珃抬起眸子,刚想解释,但瞬间脑子就转不动了。他只穿了条灰色的运动裤,上半身裸着,这回看的更真切了,甚至能感受他身上飘来的热量,还有一点点的薄荷味道。梦里面似乎也是这种味道,清凉的薄荷和淡淡的烟草味。江珃瞬间脸红耳赤。杨继沉好笑的看着她,“你这是被冻红的还是穿太多热的?”江珃呃了几声,呃不出个所以然,视线瞟到左边,瞟到右边,就是不敢再往中间看。“进来吧,我上去换个衣服。”杨继沉笑笑,支起身子,迈着长腿上了楼。他一转身后背就露了出来,那块儿淤青的更厉害了,看上去触目惊心。江珃皱皱眉,随手关上了门,她站在门边没有动,安安静静的等他。等了一会抬起头环顾了下四周。房子格局不大,有些家具也都是之前留下的老家具,只是铺上了新毯子和垫子,他东西不多,所以看上去没多少人气儿靠右前方的旋转楼梯是木制的,因为陈旧,踩上去有咯吱咯吱的声音。没一会,就听见他下来的声音,伴随着咯吱声的还有他懒洋洋的声音。他举着手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没事找事儿是吧?买什么灯笼。”随后毫不留情的挂断了电话。杨继沉走到桌边,从烟盒里拿了支烟点上,看向站的规规矩矩的江珃,随意问道:“这里哪个超市最近?”“四方路那边那家。”“你知道要买什么吗?”江珃眼睛看着别处,轻轻说:“蔬菜,火锅丸子,羊肉卷和牛肉卷。”杨继沉拿上车钥匙,“行,你知道买什么就好,走吧。”…元旦的街道比平常要热闹许多,超市也在做一些折扣活动,人挤人,像是都不要钱一样。江珃在蔬菜区挑选蔬菜,想了想朝旁边那人问道:“你朋友有什么不吃的东西吗?”杨继沉一手抄在裤袋里,一手推着购物车,随口答了句没有。江珃背对着他,问道:“我们一共7个人对吗?”“嗯。”江珃算好份量称蔬菜和丸子。杨继沉盯着前面那个纤瘦认真的背影嘴角微扬,“哎。”听到声音江珃手上的动作一顿,她稍稍侧过脑袋,问道:“怎么了?”“你害怕我?”杨继沉弯着腰,双臂靠在推车把手上,慢悠悠的走到她跟前。那天她和他说话感觉都挺正常的,还好心的要拿药酒给他,今天却看也不看他,载她时后背空荡荡的,她只抓了他两侧的衣角,哪像那天,抱得快把他勒死,走在超市里还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一直留给他一个后脑勺。是本来性格就害羞还是他哪儿得罪她了?他突然靠近,气息温热,江珃和他对视了一秒快速别开视线。写了十几年作文,江珃觉得有一句话是绝对的真理——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通过眼睛可以直观的察觉这个人的想法,也可以感觉他的情绪。而他那双狭长的眼睛黑得像浓墨,带着点儿光,似能将她看个彻底,她却像个逃兵,压根不敢看他。“嗯?”他又靠近了一点。“没有。”江珃丢下这两个字跑去了冷冻区。杨继沉挑眉啧了声,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江珃在两个品牌的火锅丸子之间犹豫,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拿起了右边的一包。“随便买点就行,不用这么仔细。”他的声音就在耳边。为什么要靠这么近?江珃觉得自己要疯了,脑海里不断回忆起梦里的场景和声音,越回想就越深刻。见她像根木桩一样杵着,杨继沉拿食指叩了叩她的脑袋,“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江珃也不知道自己慌什么,着急的想离他远一点儿,一转身咚的一下撞他胸膛上,踉跄的往后退了一步,后面是冷冻柜,无路可退。杨继沉愣了一秒,随后笑了起来。“江珃。”他压低了点声音,“你怎么那么可爱。”也不知道她今天怎么了,又呆又傻的,脸颊总是晕着两片蜜粉色,就像一只昏了头的小松鼠。而他此话一出,这只小松鼠已经红得像抹了层果酱,毛绒绒的尾巴炸着毛。作者有话要说:晚更了,抱歉,刚带妈妈吃完饭。☆、超市里人来人往,他高大的身躯就在眼前,仿佛一抬眼就会撞上他的额头。可爱……江珃这辈子还是头一回听到男生这样的夸奖。“哟,yang,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啊?”在江珃还在想找个洞钻下去时边上传来一道无赖的声音,抬眼一瞧,果真,人也是一副无赖相。那男人剃着阴阳头,右耳挂着一枚十字耳钉,小小的眼睛不断在打量他们。那男人走近了点,靠在冰柜上,说:“大庭广众的,就这样打情骂俏?这就是老五说的小妹妹?杨继沉你行啊,现在口味这么清淡了?还是只能骗骗学生妹了?”杨继沉看着来人,眼尾上挑,神情冷了些,口气一贯的散漫嚣张,“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前段时间差点摔断腿的陆公子啊。”陆萧曾经家境富裕,可后来老爷子过世之后家底一年不如一年,陆萧此人烂赌,很快就输了个精光,那些狐朋狗友巴结着,尊称陆公子。可搁杨继沉他们那儿,这称呼真是白白送给他们来讽刺陆萧的。两个月前江州站的锦标赛陆萧在拐弯的时候试图超过杨继沉,牟足了劲却不料连人带车飞出去十来米远,腿部肌肉有轻微的损伤,医生说再摔厉害点就要骨折了。他这一摔连第二名都摔没了,一时之间成为业内笑话,一些花边新闻标题写道:万年老二陆萧不甘被压迫,却还是难超杨继沉,小标题是:摔相难看,当场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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