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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尽地主之谊?”容伽礼问路汐两手空空,趁着饭店服务生没有留意过来,指向身后还没被撒掉菜品的小桌子,商量着问:“你能不能帮我把账结了,我再跟你详谈?容伽礼视线循着她指尖绕了半圈,最终落在她那张脸上。路汐早就卸了妆的,白净的脸蛋却落着一抹粉似的,显然是囊中羞愧,又偏偏要故作镇走。空气仿佛静止容伽礼也没说会不会结账,这样一来倒是让路汐理解成是自己诚意不够,哪有尽地主之谊是这样的态度,她唇微张,正想说点什么挽救下尴尬局面时。下秒他面色平淡地将手机递了过来,没换掉手机壳,还是那个粉嫩猫猫头请人吃饭要靠容伽礼买单,光是这点就已经让路汐今晚暂时抛弃了自尊心这东西,她接过,抬起眼睫看了下他,才慢吞吞地转身去结账,容伽礼的手机没有设密码,社交软件也一目了然她已经抛弃了自尊心,就不能再抛弃羞耻心,所以屏息点开微信后,为表尊重隐私,没有去窥探什么,只不过也始料未及他的聊天界面比她此刻的脸还干净,唯一的联系人孤零零地躺在上面:夜空花园路汐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脑子就跟卡壳了似的,却恍然地意识到她与容伽礼之间终于真正的续上羁绊了,再也不似七年前,整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独自往前跑了。“一共两百三十元。‘半响,服务生将小票递了过来。路汐结完账折回来后,将手机还给了容伽礼:”花了你两百三十元,回头拿现金还你。唯恐被视为骗吃又骗财的,她抬眼,表情很真诚地澄清一下:“我手机被剧组给没收了,身上没带钱才这样的,你住宜林岛哪里?浮山湾酒店吗?”容伽礼语气意味不明地说:“路小姐准备送我回去?毕竟哪怕抛开先前租借海岛时签下的不平等合约,他如今身份也同等于自己的债主了,虽然只是欠了两百三十元,路汐犹豫了秒,又点头:“尽地主之谊。容伽礼没再说什么,转身往街道外漫不经心地走时,路汐逐步跟了上来随着暗淡的夜幕降临,这座岛的林荫路上灯光也一盏盏亮起,照着人影,风吹来时,好似什么浮躁情绪都被拂平静了,她却不知该怎么开场白才好故地重游,好似多走几步,四下都是两人隐秘不为人知的过去路汐垂着睫毛,不敢看容伽礼会是什么表情,或许对他而言,这段被前女友狠心抛弃的过去经历根本不值得拿出来回忆。想到这,她心底克制住了不愿再往下幻想,远远看着前方,也头一次觉得这条路这么长。裙下的高跟鞋停了下忽然发现这不是去往浮山湾酒店的路线,懵了懵,身处的环境太过熟悉,使得她直直盯住了看似近在咫尺却隔着很远的独栋欧式别墅”你住这里吗?”路汐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僵硬地问比起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满身破绽,容伽礼话却很简单:“回来拿一件旧物。是什么旧物值得容伽礼屈尊亲自来拿路汐差点就问出口,又觉得过于不合时宜,而此刻想逃避已经来不及,只能跟着他,往别墅走去这条路忽然又变得很短,短到仿佛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别墅门口。容伽礼的手掌多了一枚钥匙是半扇形状的蝴蝶浮雕铜制钥匙,颜色像是两人出生的暮秋时节。路汐知道这枚钥匙,当年原是一对的,可以拼凑成整只完整的蝴蝶,她指尖微缩着,冰一样的冷,下意识地侧过头,恰好撞入了容伽礼的眼神里。他看着她,幽深瞳孔倒映着她的脸:“你那枚呢?容伽礼问出这个问题时,路汐就知道她怕是又要冒犯到他了,字字都是颤悠悠的说:“扔了。当年相爱得情投意合,满怀着少女的甜蜜收下钥匙的画面似乎恍如昨日,一分道扬镳就将定情信物扔得干净,怎么论,路汐自知都是心虚那个,可她又无法做出真正解释,只能认下,也庆幸夜色模糊了她的谎言。气氛沉静数秒后,容伽礼语调很平静说:“路小姐翻脸无情的做派让人甘拜下风。“不会了。”路汐呼吸极轻地避开他眼神,终止了这场对话:“欠你的两百三十元我会还的。随着别墅那道锁了已久的大门被开启,路汐和容伽礼前后走进去的那瞬间,她仿佛是回到七年前那个似曾相识的秋天,室内满是珍稀而又艺术品般的家具物件,都归于原位置静等真正主人的来访,灯突然亮起时,眼前一晃,下秒清晰地看到了悬挂在壁炉台上方的那幅海岛风景油画。路汐盯着发怔间。容伽礼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嗓音在耳边响起:“还记得这幅画吗?路汐怎么会不记得,漆黑眼眸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眨了眨后说:“它是你母亲生前的最后一幅遗作,画中的女人背影是我母亲十六岁那年,路汐的母亲身患癌症晚期,最终逝世同一年立奏,宜林岛被台风登陆,而容伽礼同样经历丧母。携这幅油画。于这天。来到了这座蝴蝶自然保护区域的海岛。路汐不愿再回想。容伽礼伸出手扯过一条黑色的厚重椅子坐在壁炉台前,偏偏要问:“我们是怎么相识的?路汐睫毛轻颤了下,却不动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她感到茫然为何要这样问,短暂地沉默下,反问道:“在跟你回来拿旧物,有关系吗?"容伽礼始终情绪比她平静,语速很漫不经心:“跟我拿旧物有没有关系,似乎由我说了算。路汐轻轻据了唇:“可你看着像是审犯人,“审犯人的话。”容伽礼重复她透着明显指控的话,笑了笑:“从古至今是要严刑逼供的,路小姐。路汐觉得严刑逼供这四个字光听着就能让人呼吸不畅,于是想了想,静静地听任由自己抽离情绪,试图回忆往昔道:“放暑假的时候,我每天都到沈容昔退休后所住的别墅学芭蕾,一次无意间经过这里,发现了你挂在客厅的这幅画。“画里有我日思夜想的母亲身影.....我很好奇是怎么入画的,就三番两次跑来打扰你静养。说到这路汐不得不承认一点,是她先不地道,主动招惹了容伽礼,容伽礼仿佛一个称职的旁听者,不似她说起时磕磕巴巴的,“分手时你说了什么?路汐低垂的眼眸有点恍惚,仿佛与当年那个夜晚的画面重叠了,她看不见身影,脑海中却清晰地响起当年自己说得每个字:“接近你是为了这幅画,我发现爱的是自幼青梅竹马相伴长大的邻居赧渊。随着尾音落地,她心道不该如此的早知就不该尽地主之谊陪他回来取旧物,将他送回浮山湾酒店该多好,至少不用把当年的画面演一遍,良久,见容伽礼迟迟问出声,便自顾自地想认错说:“当年是我年纪小,不懂事......这话,并没有半分安慰到天之骄子的容伽礼,他翻起情债:“后悔吗?空气凝固了秒,路汐原本还在左右闪躲他的眼神,忽然就跟清醒过来似的,不再陷入曾经的回忆里,只是裙下穿着高跟鞋站着累,往后退了小几步,腰肢抵着不至于摇摇欲坠,笑容很苍白:“我后悔不起。容伽礼仿若只是临时起意问的,见她要装出一副年少没见过世面,如今才知道前男友位高权重也不敢高攀的样子,便失了继续聊这个的闲心于是,见她之前所言与他恢复的记忆相差无几,又说道:“最后一个问题。路汐微颤的视线又飘向过来:“什么?容伽礼凝视着路汐,灯光将她盈盈可握的腰肢勾勒得很细,也更单薄:“我在你所站位置,对你做过什么?路汐被他眼神锁得只能轻呼吸去控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怕稍微一不谨慎就将脆弱暴露得彻底,起先是没琢磨明白的,直到几秒后,才惊觉自己站在那架纯黑的古董级钢琴前。她下意识站直了腰,却为时已晚了腰肢刚刚离了半寸,容伽礼已经离了椅子逼近,完美修长的身形透着难言的压迫感,让路汐动弹不得,仿若顷刻间被压着,被来自他的温度浸入了肌肤和骨髓里没有任何阴碍,容伽礼的视线从她颈侧,落到了钢琴上而他那只冷白完美到像是不沾凡尘的手,此刻抬起,整洁的衣袖与她垂在身侧的细胳膊摩擦而过,举止不紧不慢地将封尘已久的琴盖掀开。就这般面对面站着,路汐唇肉紧咬着,单薄的身体被容伽礼圈在钢琴之间,又好似什么都没触碰到,听着他弹奉了起来比起她初学这首曲子时,只能死记硬背音符的弹法,却毫无技巧可言而未相见的七年岁月里,容伽礼的琴声却与当年那般仍然是有种悦耳的神圣感,一下又一下,像是伴着她胸口的心跳,直到高潮部分结束,他修长的手指落在琴键上未移开,目光像是描她微微透红的侧脸,又沿着移到那颤着湿了一片的眼尾地方,压低声地问:“比如我教你弹了多少遍这曲.....嗯?花园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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