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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驰,我没带钥匙,麻烦帮我开一下门”?
还是“阿驰,我买了西瓜,要不要一起吃”?
还是……“我回来了”?
但直到门铃自动挂断都没人开门。
春月皱了皱眉,又按了一次。
还是没人应答,这时有住户从楼梯下来,从里面开了铁门。
“要进去吗?”那人问。
春月颌首同他道了声谢,用鞋尖抵住铁门,但没有直接上楼。
她单手托着西瓜,摸出手机给曾博驰打电话。
电话倒是很快被人接通。
话筒那边很安静,对方没有出声,春月也没有开口,她仔细地辨认,隐约能听见背景里有汽车发动机沉闷的轰鸣声,夹杂着偶尔一两声喇叭鸣叫。
剩下的,全是那人平稳却明显的呼吸声。
每一次呼气和吸气都带着太多隐忍的情绪,炙热的温度仿佛能通过电波传到春月耳畔,要将她的耳朵烧烫。
曾博驰在开车,车厢里很安静,没有电台广播,没有音乐哼唱。
一直等不到他开口,春月有些受不住这样的沉默,有点儿不情愿地先让了步:“你在哪?”
“刚下了高速,准备往家里开。”一出声才知道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曾博驰握紧了方向盘,咳了两声,再问:“你呢?”
“我在楼下,防盗门是什么时候修好的啊?我没带门禁卡和钥匙……”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好像成了含在喉咙里的呢喃。
跟撒娇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
曾博驰从中午得知消息后狠心筑起的那堵心墙,仿佛就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撞得簌簌落了灰。
有一把声音突然在脑海里跳出来,警告着他,不要再对她心软了,她一直都在戏耍你!
曾博驰咬住槽牙,沙哑的声音有些冰冷:“上个礼拜修好的。”
“哦,我记得我还没去街委会那交钱啊。”春月探头看了下,铁门上原本贴着的筹资公示已经被撕掉了。
“是我帮你交的。”曾博驰回答得很快,几乎是脱口而出,口吻也不怎么温柔。
春月愣了一下,她隐隐察觉到了曾博驰隐藏在话语里的尖锐。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曾博驰待她一向温柔。
知道自己态度不佳,曾博驰深呼吸了一个来回,稳住声音,说:“你现在在家楼下吗?你按一下,我邻居陈姨这个时候应该在家,她能给你开门。”
“哦……你还有多久能回来啊?”
曾博驰看了下时间:“最快还要分钟。”
说话的同时,他瞧见前方马路亮起明明灭灭的红色车尾灯,路上有些堵车。
曾博驰不自知地眉心紧蹙,长臂伸到副驾手套箱,摸了个吸顶警灯出来:“你先上楼,我争取半小时内回来。”
他开了车窗,啪一声把警灯安到车顶。
一瞬间春月听见了刺耳的警笛声,还有曾博驰难得态度强硬的警告。
“乖乖给我呆在家,不许再跑了。”
尽管曾博驰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冲回家,但市区内的道路情况即便再畅通也就那样,不是开着警灯就能一路横冲直撞。
他跑到家楼下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好的半小时了。
楼梯是两阶两阶地跨,可越往上跑,曾博驰心里越是不安。
如果她没有听话,又一次跑了呢?
曾博驰有一个强烈预感,如果她再离开一次,她就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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