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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问(),心里不知道是如何滋味。
自从她被发卖入了王府?[((),对她的种种羞辱,她都极为麻木,也感受不到多少耻辱,心中几乎没有任何波澜,而如今,或是因为见到了一个与过去,还在人间的白茸有所联系的人。
她作为一个人,一个女人的羞耻心,终于极为迟缓地浮现出来,心中升起一阵阵痛苦。
李疏月点了点头,无波无澜:“从你被送到这里来的第一日,我就看到了,你被强迫带走打奴印,我也看到了。”
猫妖视力超群,他生活无趣,经常登高远望,并非有意偷窥,但是见到了许多场景。
他面容并无怜悯,似也没有觉得她有什么凄惨。
她咬着唇,低了眼,一言不发。
“那奴印一辈子都去不掉。”李疏月说,“在妖界,一般卖身的活契奴都不会有这印记,只有犯了罪的死契奴才会有。”
“打了奴印的妖奴。”他说,“一辈子都不被允许生育,能被任意转卖。”他顿了一下,没说的是,高血统的妖兽都能随意奴役被打了奴印的下奴,在律法上不会受到任何处罚。
白茸不了解这奴印,也没有想了解的欲望。
原来有这个含义?她从没有仔细看过自己后腰上的印记。
只是她如今,对这些也不是很在意了。
她很疲惫,心想,她和李疏月,似也没有多少可以说的事情了。他们立场本质不同,完全是两类不能互相理解。
“我不会替你做什么。”倒是李疏月,俯视着她苍白细弱的身体,和伤痕累累的手,已经提前说了。
当年,他给白茸的绿玉膏已经完全足够抵消她给他金合欢的恩情了。
绿玉膏是天下至宝,也是他当年身上仅存的家族信物,他故去的母亲给他留下的保命用的遗物,一整瓶都被他给了白茸。
他没主动提起绿玉膏,倒是没想到,那苍白疲惫的少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
白茸仰目看向他:“当年,你给我的绿玉膏还剩下半瓶。留在我的储物戒,如今还在人间。”
她调动自己的记忆,迟缓地说:“你若是还要的话,可以回人间去取。其实本该是我亲自给你的,只是我如今身陷此处,很难再回去。”
李疏月显然怔住了片刻。
白茸轻轻解释:“那瓶药膏,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东西吧,对不起,当年遇到了一点要紧的事情,我被用掉了差不多一半,剩下的一半被我藏在了漆灵山顶的藤萝洞内,进洞第三个石潭后的墙上洞窟里头,那里设了我的禁制。”
当年,李疏月拿了她的鎏金合欢,一定要给她那绿玉膏。
当时其实白茸就不想收,之后,她原本也没打算动那绿玉膏,想着什么时候再遇到李疏月了物归原主。只是后来,她遇到了洞窟中那条受伤的龙,为了给他治疗,不得不用去了一半,之后她也意识到了这药的宝贵,再也没有动过。
她去祭妖之前,将自己的灵物都收了起来
(),将储物芥子藏在了漆灵山中。
李疏月沉默看向她。
其实,遇到白茸之后,她让他想去了自己在人间那段屈辱的经历,原本,他是有意对她发泄恶意。却没想到,白茸竟丝毫不察,甚至也没多介意。
流落到如此凄惨的境地,她似乎也没有多少自怨自艾的情绪。
和李疏月说完这些,她有些困倦了,明日起来还得做活儿。
她推门,即将进去那一间狭窄的耳房,却被李疏月叫住了。
“我给你的是完整的绿玉膏。”他沉默了片刻,“你若是还一半给我,我可以再替你做一件事情。”
白茸愣住了,下意识拒绝:“不必了。”
那本来就是他的物品,物归原主而已。
男人已经从邻家屋脊上跳了下来,无声无息落在了她面前。他的动作,还带着一股猫的敏捷。李疏月比从前成熟了许多,也长高了,白茸现在比他低了大半头。
“说吧。”李疏月冷淡地说,“我不喜欢欠别人恩情。”
白茸咬着唇,意识到今日不说出一事来,他估计是不会妥协的了。
万一被看到了……她与外男说话。
眼见李疏月站在她门边,白茸没有放他进去。她从室内抱出了一个小匣子,掀开盖子一看,里面都是她这段时间被打赏的零碎首饰,也难为她能把这些都收集起来了,李疏月眸光一时有些复杂。
她麻木的面容第一次露出了赧然,略微局促:“这些……可不可以帮我拿去市场上,换一把灵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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