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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渐歇,拂晓将生,青墨色的天地中,大河静静的流淌着,清风吹过,水面轻轻推开,圈圈涟漪迎着朝晖奔向两岸。
岸上,两座巨大的堡垒遥相对立,南者为红,上刻龙首,堡内列有两队大型器物,堡下重甲、长枪、盾、步四大军卒阵列威严。
北者为黑,雕有虎纹,其人马彪悍,气势壮穆,堡内除却有大型器物外,亦有两队炮卒,堡下两支骑兵似有腾龙之气。
单从气势而论,南北二军不相上下,可南军声威虽壮,却无军势,形聚而神散,北军形聚神凝,势成猛虎,隐隐可见三道红光直冲天际。
“军势已成,好快的速度!”
程羡云心中发凉,瞧了眼神色如常的熊墨仁,沉声道:
“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
熊墨仁嗤笑一声,横了眼程羡云,淡淡道:
“作为军卒,担心是多余的情绪。”
程羡云哑然,他忽然明白为何自家无法凝聚军势了,人心太杂。
“没办法不杂啊,战事将起,敌军主帅在后方肆意杀戮,搅得咱们天翻地覆。”
中军大帐,战图南端坐于主位,凤眸饶有兴趣的扫量着众人,
“说说吧,敌我损失了多少?”
陈亦潇略微一顿,出列道:
“禀将军,重甲卒、哨卒几乎全军覆没,棋主陈玄霸、天雷重伤昏迷,敌军哨卒剩余三百。”
“哦?”
战图南俏脸一正,嘴角微微勾起寒声道:
“能重伤,却不杀,他比我想的更聪明,也更愚蠢,试探我的军心,亏他能想的到!众将听令!”
“末将在!!”
“中军前移,准备过河!”
“诺!”
刘昭远远望着北方升起的烟尘,两把刀眉紧紧皱在了一起,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向前了。
“大人!”
张二狗,这个红脸汉子在历经两番厮杀后终于升了百户,也是唯一的百户,
“您该走了!”
刘昭没有答话,只是看着剩下的三百哨卒,比起昨日,他们已是浑身着甲,手持凛凛战刀,是真正的精锐,而变成精锐的代价就是死去七百人。
昨日深夜,急行军的他们遇到了一千哨卒,为首者乃是天雷,见到他的那刻,对方没有惊讶,只让麾下士卒冲锋。
刘昭也没有亲自动手,他心里清楚,麾下的一千哨卒是个拖累,只他一人,随时可走。
于是乎,大战开启了,有重甲在身,刘昭这一方可谓神勇,然而天雷下场了,他肆意挥舞着破虚,最顶尖的低阶器物——重甲,就这样一件件破碎,而后就是身躯。
没有一个哨卒能抗住神兵之威,每次寒光闪烁,就会有血雾骤起,慈不掌兵,刘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可看着那一个个熟悉的面孔倒下,他的心终是慢慢颤动。
“你在等什么?”
天雷的挑衅成为了最后一根稻草,刘昭暴起,天雷重伤,最后只剩下这三百人。
“张二狗,你怕吗?”
听到这话,张二狗咧嘴一笑,将手中战刀舞了个刀花,刀尖直至那烟尘。
“大人,我是哨卒,铁腿狗头,怕他作甚!”
“怕他作甚?好啊,怕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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