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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微条件反射地扶住他,“你怎么样,还好吗?要不去医院吧。”
他没有回答,仍然咳嗽着,胳膊一颤一颤地磕在斯微肩上。
斯微半揽着他,却忽然闻到一点熟悉的味道。
是他惯用的雪松香水。
“裴澈,你真的太矫情了。”
木屋里燃起温暖的炉火,斯微把裴澈放在沙发上,转身到行李箱里去拿药。她出门旅行都会备好常用的过敏药,口服的氯雷他定和涂抹的药膏都有。
找全了之后,又去浴室拿一次性护理包里的棉签。只有四根,不知道够不够用。
回身去看裴澈,发现他已经半躺下,阖着眼,看上去状态不算好。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我不确定这个药对你管用。”斯微不太肯定地说。她很少过敏,也没有食物过敏源,但是他看上去比她认知中的海鲜过敏严重很多。
裴澈没有回应,几秒后,伸出手。
斯微抠了一片药放他手心,等他吃了,又递过去一杯水。
“还有这个药膏,应该也可以涂。”斯微把他喝完的水杯接回来,又递给他药膏,“除了脖子上,你还有其他地方起疹子了吗?”
裴澈睁开眼,看着她,却不说话。他的眼尾仍然泛红,脸上也全是不正常的虚弱潮红,目光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如同黑暗中蛰伏的凶兽般盯着她。
斯微平静地接受他不算友好的目光,坦然回视。
但她很快又挪开了,药膏他不接,她就随手丢在沙发上。然后拿起手机,“那我给你叫救护车吧。”
她本来有很多牢骚要发的,斯微觉得她可以骂裴澈没风度、拧巴矫情、莫名其妙、ego过大,每一项指控都成立,她论据充分、措辞有力,肯定能骂他个狗血淋头,出了一年前和现在的恶气。
但她现在莫名有点心虚。
斯微不喜欢在恋爱中自省,更不喜欢此刻自己心里漫起的那点不知是愧疚还是怜惜的诡异情绪。
她忽然觉得没什么意思。
她意识到不管裴澈态度怎样、措辞如何,他当时说的也没错,他们的确还是不再见面的好。这就是非和平分手的弊端,她往后恋爱必定谨慎,力求好聚好散。
木屋里信号差,她拨出去的120还没接通就断了线。
斯微有些烦躁,对裴澈说:“我出去打,你要不还是先涂点药吧。就算救护车来,肯定也要一会儿。”
说完她要出门,裴澈却拾起沙发上的药膏起身进了卫生间,“不用麻烦。”
斯微没管他,继续尝试拨电话,但还是没接通。又在民宿群里看见老板通知,叫大家开车小心,村口有辆车陷进雪地里了,正在等救援。
她叹了口气,放弃了,回到沙发上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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