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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父亲跟他要去阿贵,他天真地以为父亲是看重他,这才将他的人带在身边培养。
实则,既是断他左臂右膀,阿贵更是父亲用来要挟陶叔的人质。
只要阿贵一日在父亲身边当差,陶叔便不得不听命于父亲。
最后,逼得陶叔不得不在他跟阿贵之间,做一个取舍……
提及儿子阿贵,陶管事向来严厉的面容竟流露出几分腼腆之色,“少爷您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陶贵今年十五,真要说娶妻,确乎是到了娶妻的年纪,不过他们当下人的,十五、六岁娶妻到底算是早的,毕竟有了家庭之累,很多主人家会不喜。
何况,如今阿贵如今留在老爷那边当差,没个三年五载,老爷怕是不会放人。
算起来,谢放同陶管事相处了两辈子,哪里会不知道陶管事的心结。
他轻捏了捏陶管事的手,“陶叔,您放心,年前,我定然想办法让您跟阿贵团聚,且日后父子二人再不分离。”
陶管事一愣,他对老爷向来不是很信得过,总是担心阿贵在老爷身边,同老爷身边那些个心狠手辣又纵情声色的护卫们沾染上不好的习性。
同时,也难免担心,阿贵在老爷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会不会同少爷离心离德,跟少爷提了提想让阿贵回到少爷身边当差的事。
少爷想着阿贵在老爷身边更能得到锻炼,加之有其他方面的考量,每回都是岔开了话题。
这次竟……主动提及要将阿贵调回身边!!
他们父子团不团聚,有什么要紧的?
福禄、福旺兄弟二人一个懒,一个憨,少爷身边没个趁手的人使唤才是大事。
可不管怎么样,倘使少爷真的能再将阿贵调回身边,贵子妈至少不会再天天在他耳边念叨着想儿子了。
陶管事眼眶一热,连忙应承道:“哎,好,好。那我就先谢过少爷了。”
谢放不忍瞧见老人的失态,他将眼神调转开,岔开了话题,“陶叔,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陶管事趁着谢放转过头的功夫,忙抬手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潮热,“回少爷的话,我上来前还不到三点。现在,应该是过了三点了。”
无论是声音还是神情了里头,都已是半点听不出异样。
谢放看向窗外,他的手搭在窗槛上,注视着楼下院门方向,“长庆楼的点心,是不是……该送过来了?”
搭在窗槛上的双手收拢了力道,谢放竭力稳住,才没有让自己在说出“长庆楼”三个字时,声音颤抖。
说起来,少爷病才刚好便要吃长庆楼的甜点,着实有些奇怪。
不过许是像福旺想得那样,病久了,喝了太多苦药,便想要尝点甜的吧。
陶管事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回话道:“是。按时辰来说,该是来了的。可要我派人去催催?”
谢放:“不用。应该快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
楼梯传来脚步声。
不一会儿,小厮福禄走进门来,“爷,长庆楼的那位哑巴少东家到了。”
谢放转过身。
谢二爷一双寒潭般的眼睛盯着福禄,福禄被主子这眼神看得背脊直发凉。
他就说么!
爷自病痊愈了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爷哪里会用这种叫人背脊发凉的眼神看人!
谢放淡淡出声,“福禄。”
谢二爷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福禄不知怎的,狠狠打了一个激灵,立即挺直了腰背,“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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