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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大糊涂就是薛德强、薛致远和薛余庆的爹,一位渔船船长,他一身皮肤被海上的阳光晒得漆黑,留着狂野潦草的络腮胡子,一双眼睛很亮,很野。
“你就是黄师傅,我还想着去谢你的。”薛大糊涂接过易冷还回来的手枪,塞回后腰,“怎么这么巧,在这碰上?”
易冷说:“我一路跟过来的,我本来想动手的,被你截胡了。”
薛大糊涂哈哈一笑,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易冷说。
码头上停着一艘渔船,吨位不大,百十吨的样子,桅杆上高高飘扬着红旗,陈有志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破布,装进一个锯开盖子的汽油桶里,然后搬到甲板上。
易冷上了船,船上还有几个水手,都是黝黑健壮的汉子,没有大肚腩,没有槽头肉,只有风浪磨砺出的腹肌和狂野不羁的眼神。
渔船乘着夜色出海,一轮明月当空照,船舱里煮起了皮皮虾,薛大糊涂搬出一箱白酒,用牙咬开瓶盖,丢给易冷一瓶:“兄弟,能整点不?”
“平时一斤的量,今夜能喝二斤。”易冷说,“喝酒重要的是气氛,场合,今天给小志送终,这酒必须喝透。”
汽油桶里的小志发出一阵呜咽,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狗。
薛大糊涂哈哈大笑,一摆手,水手搬上满满一盆皮皮虾,清水加盐煮的,壳硬又没肉,作为半个美食家的易冷吃的非常痛苦。
不过有小志的惨叫下酒,也就够了。
薛大糊涂对瓶吹白酒,一口下去就是小半瓶,豪迈之情连易冷都甘拜下风。
“你帮了德强,我得感谢你。”薛大糊涂说,“我不在家,这三个孩子没人管,都学傻了,被人欺负了其实也没啥,找回来场子就是,拘留就拘留,怕个毛,没进去过,那还叫男人么!”
易冷苦笑:“薛老大,话不能这么说。”
薛大糊涂眼一瞪:“你不也进去过。”
易冷说:“能不进还是别进了。”
薛大糊涂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把陈有志从桶里拎出来,丢在甲板上,可怜的小志躺在甲板上,就看到一个水手在慢悠悠的磨刀,刀锋和磨刀石发出的声音让他不寒而栗。
“别尿我船上。”薛大糊涂蹲下,拿刀拍打着陈有志的脸,“就你打的我儿子?”
陈有志嘴里堵着破布说不出话。
薛老大拔出他嘴里的破布。
陈有志喘了几口气赶紧说:“大哥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薛大糊涂把破布塞了回去,继续喝酒,真正的狠人连狠话都懒得说,但所作所为才是真让人恐惧。
陈有志依旧被塞回桶里。
在明月照耀下,船用柴油机的轰鸣声中,一群汉子在甲板上豪饮,饮到酣畅处,薛老大将汽油桶的盖子盖上,一脚踹到海里:“我去你妈的吧!”
扑通一声,汽油桶飘**在海上,小志的惨叫若隐若现。
薛德强和薛致远噤若寒蝉,水手们熟视无睹。
易冷说:“薛老大,你这活做的不专业。”
薛大糊涂一瞪眼:“咋?”
易冷说:“你没往桶里灌水泥,飘上来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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