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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昭蘅从睡梦中醒过来,浑身像是在哪里打了架一样,哪哪儿都疼,宿醉之后脑袋更是裂开了似的。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林嬷嬷在外头听到响动,赶忙捧着一碗蜜水进殿,凑在她唇边一点点喂她:“主子快喝些水,先润润嗓子。”
昭蘅真觉着嗓子干痒得厉害,就着林嬷嬷的手小口小口喝着水,诧异地问:“我昨晚上怎么回来的?”
她头疼欲裂,对昨天晚上的记忆还停留在给李文简敬酒之前。
林嬷嬷给她一边披外衣一边说:“昨儿晚上快子时了殿下才把您背回来。您醉得呀,站都站不住,还是殿下把您抱回屋里的。”
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涌入脑海,她隐约想起自己趴在殿下身上说胡话,要给他摘槐花……
丑陋的醉态在他面前毕现无遗。
昭蘅一头扎进被子里,不想见人了。
安胥之到了白氏那里,白氏正在吩咐慧娘给七姑娘换衣裳,她身上那件衣裳太单薄。
长房的孩子们几乎都到齐了,今晚都要随长辈们入宫赴宴。
“四哥哥。”七姑娘年纪小,才六岁,正是嘴甜的时候,看到安胥之便甜甜唤了一声。
“你来了。”白氏笑着对安胥之说:“等玥儿换身衣裳咱们就可以启程了。”
安胥之点点头,温和地回白氏的话:“好。”
丫鬟领着七姑娘到次间换衣裳,白氏手头空闲下来,心疼地看向安胥之:“阿临最近公务是不是很忙?怎么清减了这么多?”
安胥之说有点。
白氏心疼得不行,原以为安胥之南下回来,能好好地在家中养一段时间,可没想到这几天他更忙了,每日天不亮便出门,深夜才回。
好几次她晚上看了老公爷回来经过他院门前,院子里的灯都熄着。
人也越来越瘦,肉眼可见地清减下去。
后辈听话肯上进,她这做祖母的当然欣慰。她不懂朝政,不过问他的公务,他从小就有主意,许多事情她问了也不会说,索性不问,只道:“公务虽然要紧,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别跟你爹一样,忙得三餐不正,现在落下一身病。”
安胥之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应了声“是”。
态度恭敬得倒让白氏不好再说什么。
一家人出门到府前登车。
长房所住的地方距离府门还有一段距离,拐过花园,正好碰到安清函姐妹。
姐妹俩给礼数周全地给长辈们见礼。
安胥之立在一旁,等她们问过礼之后才向姐妹俩揖了一礼:“小姑姑。”
安清函看了安胥之一眼,笑着说:“小四郎现在是大忙人,我们去待月居找了你好几次,你人都不在。”
“最近有些事情缠身,很少在府里。”安胥之说。
安清函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是想过去跟你说一声,上次
你从江南回来给我们带的茶很好喝。”
白氏走在前头,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诧异,长流不是说他带的些小玩意儿回来吗?怎么成了茶叶?
安清岚注意到安胥之手里的盒子,问他:“你入宫还带礼物?”
安胥之低下头,视线落在怀里的锦盒上,说:“是给良媛送的贺礼,殿下册封她的时候我不在京城。听说今夜的宴席是她在操办,便给她送了一盏琉璃玲珑掌灯。”
“还是小四郎处事周到。”安清函笑吟吟地夸他。
安胥之收回目光,望着前方道旁一盏盏灯火,不由走了神。
他处事一点也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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