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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方镜启动后,灵光闪烁不停,他还能一心两用嘲讽商淮:“你那两月不练,半路就翻船的技术,我以为你会不好意思收。”
“……”
商淮哽了哽,咬牙道:“行,你忙你的,我闭嘴,我不说话了。”
算他倒霉,生在天悬家,就只能交到这么个朋友。
温禾安很快知道商淮为什么那样问了。这个叫荀豁的画师好像不止一次为巫山做事,没落笔时还好好的,一但入画了,要求就格外细致繁多,在她第三次重复细节,而他皱眉细问:“皱纹在什么位置,有几根,佝偻的程度呢?那颗黑痣长在唇边,左边还是右边,有多大?”
温禾安忍不住抚了下额心。
好在她记性不错,有些细节,她反复回忆,都能给出准确的回答,一些实在记不起来的细微之处也没办法,只能略过。
一个时辰后,三张画像恭恭敬敬地摆上了陆屿然跟前架起的小几。
陆屿然将画像递给温禾安,问:“跟你见到的一样吗?”
“像。”温禾安细细打量,肯定道:“基本一样。”
陆屿然将画像卷起来,交给门外守着的画仙,只丢出一句话:“让人临摹了,查。”
画仙捧着画像退出房内。
荀豁事情办完,从画中世界抽离,面对陆屿然,又恢复了拘谨畏惧的态度,半刻都不敢多留,带着小童子一溜烟地退下了。
见闲杂人都出去了,商淮将桌子敲得响当当的,道:“来吃饭了。”
“二少主,这次沾你的光,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热饭菜了。”商淮摆摆手,菜一道接一道摆上桌,还有女使乖觉地收拾好纸笔,擦去墨渍,又添了张梨木椅。
温禾安提着裙摆落座,闻言表示理解:“我上归墟以前,也是一隔许久才会解解馋。”
他们三个人,点了五道菜和两盏糕点,都是酒楼尝鲜的招牌,摆盘样样精致玲珑,但分量很少,正好够他们的份。
谁知中途商淮舀汤时手掌不小心撞了下陆屿然,他抑制不住皱眉,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温禾安和商淮齐齐看向他。
商淮意识到什么,无语至极,他给自己夹了筷鱼肉,恨恨道:“你就这么过一辈子吧,我看谁能受得了你。”
他看向温禾安,问:“他以前也这样?”
温禾安好笑地点头:“对,比现在还严重点。”
陆屿然正在四方镜上拨动的手指微不可见顿住,半截削瘦指骨压在桌面上,眼皮往上压出两道褶皱:“没别的话聊了?”
商淮挑出鱼骨,率先换了话题:“我觉得这家的糕点不怎么样。”
说话时,温禾安正愁眉苦脸地咬下最后一口翠玉豆糕,她将太过馥郁的浓香咽下去,含糊应和:“五味杏酪鹅也不好吃,好像没中和好,有点腻。”
“以后让陆屿然做。”商淮三言两句将自家阵营的底细都抖出来:“他做荤食很有一手。”
温禾安很是惊讶,没想到陆屿然还有这项技艺。
她撑着两腮歇了口气,在灯下看那个据说厨艺了得的帝嗣。他正低着头看四方镜,对外人的诧异恍若未觉,毫不在意,分明坐在最热闹的人间烟火味里,这种气息却好似与他分毫不沾。
温禾安突然想到什么,她拿出自己的四方镜,先递给商淮,道:“商公子要不要留一道气息,方便后头随时联系。”
本身给她准备新的四方镜,也是这个用意。
商淮很爽快地在四方镜里面输入了一道灵力,看了看空白的界面,挑挑眉,很是意外:“我是第一个?”
“是呢。”她大方地直视他,唇瓣弧度微微往上一翘:“我才拿到手,还没开始用呢。”
说罢,温禾安接回四方镜,想了想,还是递给陆屿然,问:“帝嗣要不要也存一个?”
一般来说,没有公事上的交涉,寻常人很难有那个面子能和陆屿然用四方镜联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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