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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浣月应道:“嗯,或许你未曾察觉到,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喜欢这里,到了长安之后,你似乎也比在天衍宗明快了许多。”
裴暄之抬袖将一杯热茶放到她手边,他眸中湛着细碎的星光微茫,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启唇轻声说道:“颜师姐,或许你未曾察觉到,我不是喜欢长安,我是喜欢”
一阵琵琶声骤然响起,伴着一阵细微的灵力波动。
颜浣月忽地转过头看向窗外,见一条画舫从后方慢慢漂来。
那画舫四下开敞的花窗内,正坐着薛元年、薛景年,还有一个似乎有些面熟的女子。
而正临窗抱着一面玉颈琵琶轻轻拨动,而后转动琴轸调整琵琶琴弦的,竟是面色稍显苍白的谭归荑。
薛元年无意间瞥向他们,立即含笑起身拱了拱手,远远说道:“裴道友,颜道友,幸会。”
原本专心看着谭归荑调弦的薛景年刹那间转过脸看向他们。
抱着琵琶的谭归荑而今比在山中所见要清减了不少,闻言半抱琵琶回首望向他们,一双雾蒙蒙的眼睛似是欲雨之空山。
裴暄之轻轻放下手中茶杯,与颜浣月一同颔首见礼。
坐在谭归荑身边的那位女子高绾着发髻,一身气度非比寻常。
只是走到窗边看了他们一眼,含笑说道:“原来是裴小郎夫妇,我大哥去迎接你们,回来时常念叨着等你二位下帖子请他再去相聚对弈,苦于一直未收到请柬,我就说是他这自来熟的毛病又犯了。”
想来这位就是薛景年的二姐薛连年了。
这话虽在说薛元年,可暗里分明在点他们未将薛元年当回事。
颜浣月正要说话,裴暄之却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在下的疏漏,虽在下身体不济,陆家夫人又抱恙在床,在下也是该克服难关、提振精神,设宴恭请贵客的。”
薛连年闻言依旧言笑晏晏,临窗举杯道:“原是如此,是连年见兄长与弟弟在家相争,便心量狭窄地怨起了旁人,小郎莫气。”
裴暄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真巧,在下心量也不怎么广阔,姑娘感同身受,一定可以谅解的吧?”
薛连年一时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她觉得裴暄之实在很不给人脸面,不过倒也是个有脾气的,便笑道:“谅解,谅解,是我的错。”
画舫并行时,薛连年微笑着看着颜浣月,说道:“宝盈妹妹,可还记得我?”
颜浣月点了点头。
小时候,有一年薛景年在家过完年后,带了一小箱金簪玉饰来宗门给她,非要叫她戴。
她那时也不知什么好赖,嫌那些东西不及旁人头上的小绒花漂亮,死活都不要那些冷冰冰的首饰。
也是在那日,薛连年追上
()天衍宗,将薛景年一顿好打。
知他偷母亲的首饰盒是为了给在家念叨了许久的宝盈,便找到了她跟前。
她那日正跟虞照出了膳堂,几l个薛氏侍从将他们请到薛景年的住处。
薛连年不时掐掐她的脸,捏捏她的手,说道:“宝盈真可爱,这箱东西都给你,长大了到长安来,同我们景年做道侣好不好?”
十来岁的虞照沉着脸说道:“她是我的未婚妻,将来是我的道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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