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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泽念谈工作的时候表情会相应变得严厉些,可她始终望着孟宁。孟宁眼神落在她翕动的浓睫秀挺的鼻尖纤薄的唇。
再然后是软塌塌的衬衫领,露出平直的锁骨和浅棕色的小痣。
电影还在放着,就在孟宁身侧,温泽念的法语时而湮没在电影对话里。孟宁坐的位置挡住了一小束投影的光,有些刺眼,她微眯着眼看着聊电话的温泽念。她的面庞也变成了电影的一部分,所以温泽念望向她的眼神带了读故事一般的探究。
她的发质很硬,刚放下来时有绾发的折痕,不一会儿垂在肩头逐渐变直。温泽念右手捏着耳机贴在耳边,左手纤白的指尖绕上来,绕着孟宁的发尾缠两个圈,又松开。
逐渐变直的发尾便又有了些微的弧度。
电影场景由夜转昼,光线愈发明亮,房间里宛若白夜,孟宁微眯着眼,做了最接近于放肆的一个举动——
她在温泽念讲电话的时候,挑开温泽念衬衫领口,指尖抚过她看了一整晚的那锁骨。
投影光线并未穿越温泽念,可此时眯眼的变成了温泽念。
她的手缩回去不再缠绕孟宁的发,可也并没阻止孟宁的动作。只是软软的垂放在自己西裤边,掌心半蜷。
她脸上的表情理智不变,连纤薄的唇角也没露一丝破绽,讲电话的语调快而清晰,习惯性的压低。
只有孟宁能听出来,她说话的尾字拖出一个半长的尾音。
那就是她给孟宁听的。
她挂断电话,放到手边的床头柜上。伸手理了理孟宁垂在肩头的长发,像一本正经的老师在劝导什么学生的语气,可那声线又低得太过缱绻,像她抽过的女士烟里凉凉的薄荷在作祟:“孟宁,不要祝我快乐。”
“让我快乐。”
神和造梦师的区别,是一个操控人心,一个诱惑人心。
她不对你做出指令,只是把一个个想法植入你的潜意识,再为你造出一个绮梦。
譬如孟宁此时分开双膝跨坐在温泽念腿上,任投影仪的一束光刺在自己的半边眼上。温泽念并不急切,理完她的头发后,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衬衫领子,靠在床头,沉静的看着她。
理也白理。
那衬衫领子仍松垮垮垂在肩头,也许褶皱的形状有些微改变,反而更惹人往温泽念平直的锁骨上瞥,最后视线锁在浅棕色的那颗小痣上。
再空滚一滚喉咙。
温泽念挂了电话,房间里就只剩法语电影对白。其实孟宁知道温泽念打那通电话是什么意思,温泽念是在暗示,她要离开了。
“离开”,是一切放肆的理由。
正如孟宁也是知道自己要离开,才敢与温泽念跌入这样一场梦。
温泽念的衬衫不知什么料子,太丝滑,挂不住她视线似的,浓稠蜂蜜一般往下淌,裹在温泽念的衬衫扣子上。
温泽念在打量她。
打量她的半边脸暴露在强光之下,好似还有细小的尘埃绕着她睫毛翩跹,半边脸藏在强对比的暗影之下,睫毛半垂着,像在努力掩藏什么欲望。
她微垂着头所以瞧不见温泽念的脸,只看到温泽念伸着纤指,挑开了她目光所凝的那枚扣子。
无暇起伏的白璧露出来,又被精巧到足以让人买椟还珠的蕾丝所包裹。
温泽念又理了理衬衫衣襟:“孟宁,我不会问你任何问题。”
是了。
温泽念并非对她真正感兴趣,没兴趣走入她的人生撬开她牡蛎一样厚而硬的壳,所以温泽念不问她任何问题,唯一问的是,她会不会记得自己。
这对温泽念来说更像是一种报复式的消遣,温泽念只想看她为自己改变。
孟宁深吸一口气。
也许真要到了两人分别前的最后时刻。
也许真要温泽念对她的蛊惑到了这地步。
也许真要她相信了温泽念并不对她的人生好奇。
她才敢在头晕脑胀之下,真做了这最大胆的举动——缓缓褪下了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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