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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他,梁满的心情就要好得多了,甚至可以称得上非常快乐。
喻即安走后,她两口就把剩下的提拉米苏和咖啡吃掉喝完,然后离开星巴克。
发动车子的那一刻,接通父亲的电话:“老梁,你在哪儿,茶叶铺还是茶楼啊?”
“茶楼,怎么,赚完钱舍得回来了?”梁元笑着调侃她。
梁满嘿嘿一笑:“还没呢,不过我觉得肯定能赚到,就算房子卖不出,我也能赚几百介绍费嘛。”
梁元啧啧两声,嘱她开车注意安全。
大约四十分钟后,梁满那辆蓝色宝马驶进容医大后门对面的景胜直街,在一家连锁眼镜店旁边进了停车场。
停好车以后,她走进左手边一栋十七层高、外墙上有“财务大厦”四个字的大楼,这幢楼已经很老了,年纪比她都大,梁满觉得,未来它可能会被拆掉。
但她希望那一天可以晚点到来。
一来,如果拆迁,家里经营的贵和茶楼势必要重新选址,非常麻烦,而且老街坊未必会跟着去,肯定要流失相当一部分客源。
二来,老旧的建筑,有时候本身就是岁月的见证者,承载着很多人的回忆,梁满从小就在这里,她不太舍得这里的一切。
比如现在,她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就开了,里面走出一家人,老两口和儿子儿媳并两个孙子孙女,一家六口见了她都笑着打招呼:“今天怎么来那么晚啊,只看到你爸爸妈妈。”
老街坊了,在贵和茶楼吃了十几二十年,说句稍微夸张点的,梁满都是他们看着长大的,他们儿子结婚的时候,梁满和母亲谭女士还吃过他家送的喜糖喜饼,两个小朋友更是她从几个月看着长大到现在,大的小男孩都要上一年级了。
“见客户嘛,有人想买我房子。”梁满笑着解释一句,又揉揉小男孩的脑袋,调侃道,“少爷越来越高了喔。”
小男孩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蹦出一句:“新中国没有地主阶级。”
大人被他这话逗得哈哈大笑。
电梯一趟趟起降,从轿厢里又走出几家熟悉的街坊,梁满都笑眯眯地同他们问好。
寒暄完了,她才走进电梯,上到二楼。
二楼和三楼都是贵和茶楼的地盘,一出电梯就看到门的顶头两个红色的楷体“贵和”,贵和贵和,取以和为贵的意思。
正是午市,餐厅里人头攒动,座无虚席,服务生和送菜机器人穿梭其中,领班拿着对讲机站在门口帮忙排位。
抬头见到她,就笑着道:“你可算来了,刚才贞姐还说你怎么还不来,再晚一点就要吃剩菜了。”
梁满嘿嘿一笑:“不可能,不能够,就算我三点来,叶师傅还是会给我弄个炒面滴。”
叶师傅是厨房资历最老的大厨,他是继母谭玉贞的同乡,在贵和茶楼已经干了二十年,梁满还念书的时候,家里大人都忙,每天放学她和继母带来的妹妹梁臻都会过来这边吃饭,每次叶师傅都会特地给她俩开小灶,就因为她们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看到她们就会想起在老家的妻儿。
如今叶师傅的妻儿都搬来了容城,他儿子在努力接班,也安了家,买的房子还是梁满帮忙牵线的,还免费帮他们做了设计,他就快当爷爷了。
比她小两岁的梁臻已经在硅谷的互联网公司站稳脚跟,决定再磨炼几年就回国工作定居。
而她也已经二十八岁,事业顺利,说一句风生水起也不为过,好像什么都变了,但又有些东西一直没变。
餐厅里有一个靠窗位置的卡座,是梁满的专座,她来,便坐在这里,她不来,这里便放个已预约的牌子,就这么空着。
此时那个位置上已经坐了一男一女,男人和她有四五分相似,笑起来眼角皱纹成堆,正拿水壶往茶壶里注水,女人鹅蛋脸,面孔雍容,有一对丹凤眼,这双眼睛在她脸上是端庄,在梁臻脸上就是妩媚。
“爸,妈。”
梁满大步走过去,叫了声人,在谭女士旁边坐下。
她刚坐下,谭女士就转手递过来一杯茶,笑着道:“温度刚好,先喝口茶润润喉再吃饭。”
菊花普洱的味道,梁满喝了一口,问梁元:“不是说有新上市的明前龙井?”
梁元从一旁的菜牌后面拿出一个绿色的盒子递给她,“好东西哪能这么泡,绿茶要观赏茶汤颜色和茶叶姿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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