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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璃累极了,抱着久未相见的金宝,昏睡了一下午。
江倚青亲亲她的额头,把空调升高几度,阁楼里寂静隐秘,唯有隔绝在窗子外的细弱风声和浮动的暗幽香气。
她在一楼熬了汤,这间隙里,又给护工打电话交代了些事。
做完一切,走进卫生间,很轻的阖上门,对着镜子摘下丝巾。
脖间近锁骨处,是一处暗淡可怖的淤痕。
这是不久之前的事。
那天画廊有批单子对不上,留的晚了些。
温璃留下车,江倚青却不常开,仍旧每日坐公交出行。
深夜的公交站牌,错过末班车,只能等站点离宛禾街更远一些的那辆,这时仍有人在等车,男人带着鸭舌帽黑口罩,车灯一晃而过,是一双晦暗不明的眼眸。
下车要走一段巷子。
男人就是在这里袭击了她。
那一瞬间,江倚青被狠狠的扼住了喉管,连空气都被挤压的稀薄,仅存的空气里混杂着烟气和一股奇异的淡香。
快要昏厥的前夕,巷尾人影憧憧。
终于有人出现。
略微湿润的空气重新涌入口腔,只看一个匆匆逃窜的背影。
那会,温璃正忙着结业论文,不想让她分心担忧,江倚青独自去报案,老旧的巷子,没有监控探头,那人又有心躲避,终归是没什么线索。
后来顾虑安全,再晚些下班,便开着温璃的车回家。
温璃是被一阵铃声吵醒的。
是明澈的电话。
睡眼惺忪的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吵吵嚷嚷的海浪声,只听明澈问:“回国了?”
阮殊清到美国签合同,明澈杀青后,好长时间走不出戏,索性也带着她去度假散心,此时正躺在沙滩上吹海风。
温璃坐起身,拿起桌旁的温水喝了一口,这才问:“你怎么知道。”
“热搜上挂着呢,冷面女子呵斥黄伊宁。”
黄伊宁是今天那个女明星,近来势头不错,温璃正要打开手机,只听电话那头明澈又说:“已经帮你撤了。”
温璃按着额角,缓解着疲乏:“谢了。”
“阮总的手笔,不用谢我。”明澈的语气转而忧虑:“照片拍的刁钻,有你和江姐姐牵手的角度,虽然撤得很快,但就怕有心人,蒋老师那边,你得做好预备。”
“嗯。”温璃应了一声,又说:“帮我谢谢你家阮总。”
明澈正要说话,一旁在躺椅上看海的阮殊清却不知因着哪个词,面色十分愉悦,探手将手机摘了去。
“唔使客气。”
阁楼十分寂静,书桌上放着摊开的书本,树叶扫着天窗,发出沙沙的响动,矮沙发陷下一角,是金宝窝在里头酣眠,正发出细微的咕噜咕噜声。
遮瑕上了厚厚几层,昏黄的灯光下仍有淡淡的青痕。
江倚青看着镜子,低声讲着电话,是处理案件的女警官打来的,侦查许久,仍然没有证据,也就是说犯罪嫌疑人仍然逍遥法外,提醒她多注意安全。
刚挂断,再抬头看镜子。
温璃正在身后揉着眼睛,金发有些乱,散在领口,眼神也湿漉漉的,像是湖面的溶溶月色,连青山都沉在里头。
江倚青怕她听到什么,拉起衣领堪堪遮了遮脖颈,背身倚在水池上,让伤处隐在暗里,试探着问:“什么时候醒的?”
温璃似乎没听到什么,拾起地上的丝巾,握成一团,又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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