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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郁白,再等一等吧,等熬过这场死劫,等到这场大雨停息,她就会告诉你——
林杳踩上了公路,警车这个时候赶到,车笛呜鸣着,她最后凝神把沈郁白放在路边的地面上,所有的力气被耗光,她眼睛一闭,从坡上滚了下去。
“快!救人啊!”白柠从警车上跑下来,哭着狂喊,顺着林杳滑下去的山坡下去拉她,慢慢扶起她的头,不敢随意挪动林杳的身体,只能一边哭一边叫人:“救她啊……救护车呢?!”
林杳什么也听不见,耳朵一阵嗡鸣,眼皮也无力睁开,连伤口的痛感都变得模糊,她只觉得好累。
天都亮了……
雨怎么还不停啊。
*
药水被灌进身体里的感觉逐渐变得清晰,林杳的手指颤动几下,又被人握住,那个人的掌心很暖,手指很粗粝。
她看见纯白的天花板,看见刺眼的白炽灯,看见眼含热泪的阿婆轻轻握着她被包扎起来的手,老人忍不住掩面哭泣。
刘静拍了白柠一下,白柠抬起头来,眼眶还红着,突然又开始哭:“你要吓死谁啊。”
刘静拿了柜子上的杯子,贴心道:“我去接点水。”
阿婆柔柔问:“囡囡要不要吃点东西?挂了一天水了,得吃点填肚子的,我给你熬红薯粥?”
林杳粗粗“嗯”出一声,蒋依又提着保温桶进来,劝住阿婆:“您不用劳累了,我刚熬好,正好赶上囡囡醒了。”
在林杳的印象里,蒋依没进过几次厨房,不是个会下厨的人,她还是第一次吃到妈妈做的东西。
幸亏煮粥还算简单,有没有经验都能煮出来。
她稍稍填了下肚子,从病床上坐起来,问白柠:“他——”
白柠甩了两下手:“没死,但胳膊骨折了,额头上缝了三针,别的都挺好,还比你先醒呢。”
她多看了林杳两眼,叹着气说:“醒了的第一件事就摸着自己的脖子,说什么项链没有了,又叫人把他车里的戒指找回来,麻烦得要死,车都撞成那样了,上哪儿找什么破戒指和他的珠子?”
林杳悬着的心稍微放了放,复杂感转瞬即上,却没再多问什么。
“那案子呢?”她刚安静了没两秒,还是不放心,又问起了公事。
白柠皱了眉:“这事儿闹得挺大的,派出所当时半天不派人去,值班的警察都受了处分,副局长被免职了,局长还在等处理。”
她晃了晃脑袋:“你好好养伤就行了,现在就别管这些公事了。”
林杳轻轻点了几下头。
晚上是阿婆来陪床,她有点不忍让阿婆睡板床,就催她回去,阿婆已经躺上去了:“我一把老骨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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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没睡过,还管什么硬不硬的,你小的时候,咱俩在地上铺个席子都能睡,现在有什么不行的。”
阿婆抬了抬她的手,哀叹着:“我们囡囡那么漂亮一双手,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杳默默把手收回来,往被子里缩:“别看了,它自己会慢慢长好的。”
床头留了一盏灯,林杳睡了一会儿,半夜又被背上的伤口疼醒,意识模模糊糊的,头上出了汗。
阿婆推了下她的身体,让她侧着睡,避免压到背上的伤口,然后像小时候唱歌哄小孩一样。
老人的腔调慢悠悠的,让人想起那个铺着席子在地上睡觉的夜晚,那个被咬得浑身蚊子包,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花露水味的夏天。
阿婆轻轻哼鸣着:
“囡囡呀不要惊慌
过来听听阿婆说
睡个觉雷声过后就能看云朵。”
林杳感受到有人拍着她的肩膀,拧着的眉头又松开,听见阿婆的声音越来越轻。
“囡囡别怕,囡囡别哭,快快睡咯
你静静听首歌
蛐蛐轻些,静静安歇,月儿圆哟
你乖乖呀抱阿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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