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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二瞑目盘膝,端坐在鬼火中央。身上的刺青慢慢涨至眼角,又慢慢褪到红衣以下。几番吐纳下来,无间诀的功力也越增一分。
魔罗见她罕有地修习起鬼道冥功,不禁嘲讽道:“十年八年没见你练过几回,这两天怎变得这样勤快了?”
花不二仍闭着双眼,嘴角噙笑,笑里却满含杀意:“不练功,又怎么杀人呢?”
魔罗鬼王冷嗤了一声。
她自然明白,花不二要杀的人,定是那个名叫萧凰的“野女人”。
“你是觉不出有多可笑么。”魔罗直言道,“那个叫萧凰的,不过和那人同行几日,还未必有些什么,你竟非要杀她不可。你再瞧瞧你自己,整日里拈花惹草,贪淫好色,这些年来沾了多少腥臭在身。你不觉愧疚倒罢了,又哪来的脸面管束那人?”
花不二淡然一笑。
她不是不清楚自己这副德性,也不是没被身旁的姐妹敲打过。
她们笑骂她的多情,却也猜不透她的心性。若说她爱她的夫人,为何又要处处留情,淫乱无度?可若说她不爱夫人,又何以凭借销魂入骨的执念,练成九九八十一重无间诀?
管它多情也好,痴情也罢,花不二从来不在乎这些。
于她而言,色是千真万确的,情也是千真万确的。
……谁让她是个千真万确的疯子呢。
“那不一样。”她回说。
“哪里不一样?”魔罗倒想听听她怎样胡说八道。
“我和夫人不一样。”花不二的神色少有地平静,“我眼里没有规矩二字。”
……却字字都是她。
“那她呢?”魔罗又问。
“她眼里写满了规矩。”
花不二向来多嘴多舌,废话连篇,恨不能将心里的一言一词昭告天下。可只在说起夫人时,变得有几许琢磨不透。
然而魔罗空洞的笑答,却似比她还要琢磨不透——
“你还知道……你眼里没有规矩呢。”
帘帐里的鬼火抽搐了几下,烧得甚是凄凉,大不似以往的阴森与威严。
可花不二一心只想着怎样把那野女人碎尸万段,全不曾往长阶望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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