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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的日子定在周六,查琴之很高兴。接听电话的时候周继胜也在,他们问要在哪里吃,需不需要在小区附近找一家上档次的酒楼,周继胜说他认识水果店隔壁那家徽菜馆的老板,到时候可以留一个好一点的包厢。苏晚青哑然失笑,说不用太隆重,在家里就行。那天早上,闻宴祁很早就过来敲门,苏晚青睡得晚,还没回神,开门时还睡眼惺忪着,然后就瞧见她容光焕发的男朋友,已经洗漱好,换上了正装。“晚上才吃饭呢,你现在是要干嘛?”闻宴祁绕过她,走到卫生间帮她挤牙膏,“趁时间还早,我带你去隐山寺逛逛。”虽然苏晚青不是很理解,但还是跟着他去了。隐山寺在临市,距离左岸水榭车程大约三个小时,是附近远近闻名的佛门地,平日里游客不断,香火很是旺盛。起得太早,苏晚青精神不济,心不在焉地看着闻宴祁请了六柱香,塞到了她手里三柱,冉冉的檀香温厚,周围的人都面容平静,到处都散发着一股虔诚的气息。进了山门殿,正前方的空地上摆放着巨大的青灰炉鼎,闻宴祁拉着她走过去,苏晚青亦步亦趋,看着他清隽的侧脸,心里也生出了几分严肃。敬完香,两人又在寺里吃了斋饭,走出后院食堂,苏晚青勾了勾他的手,“你请了什么愿?”闻宴祁回头看她,“奶奶长命百岁。”“我也请了这个。”苏晚青笑笑,鼓励地看着他,“还有呢?”闻宴祁牵着她往吗?请记住的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不辛苦,做几道菜怎么就辛苦了,这不是应该的吗?”查琴之是真的挺高兴,使唤周继胜出去买凉菜以后,就往客厅看了眼,“电视坏了也看不了,二楼走廊最东边那间房是晚青的,里面有电脑,你俩去房间里坐坐,开饭了我叫你们。”她说什么也不要帮忙,最后没办法,苏晚青领着闻宴祁上了楼。东南角的次卧,她就睡过一回,可房间里家具齐全,床铺也都是干净的,电脑桌前放着一把椅子,旁边是书架,没放几本书,空荡荡地立着几副相框。闻宴祁牵着她走过去,坐在那张椅子上,稍一使劲就把她带到了怀里。“你干嘛?”苏晚青坐在他腿上,往门口看了一眼,“门都没关,一会儿上来看见了。”“看见又怎样?我们是夫妻,更何况你只是坐在我腿上,又没躺在床上。”最近他说这种荤话越来越熟练,苏晚青感觉自己的脑袋都不清白了,憋了憋气,“你做个人吧。”闻宴祁也不在意,按着她的手,眸色深沉,“说吧,怎么又不开心了?”“谁不开心了?”苏晚青对上他的眼,沉默地垂下头,几秒后,妥协道,“你是什么情绪捕捉器吗?”闻宴祁垂眸,“对,就只捕捉你的情绪。”苏晚青看着他,眼睛里湿漉漉的,仿佛被水洗过似的,“我就是觉得她也挺不容易的,但是吧”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算真的理解了查琴之,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相处。这个“她”指得是谁,闻宴祁也听明白了。思忖了几秒,闻宴祁淡声开口,“听过一句话吗?”“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人和人大多时候只需要一些泛泛之交。”苏晚青摇摇头,“什么意思?”“世上缘分很少,很多时候都不需要勉强,你感到矛盾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在0和100之中取舍,想要跟他们敬而远之,自己念及情分不舍得,想要重修旧好,又放不下过去受到的伤害。”将苏晚青颈侧的头发撩到身后,闻宴祁温声道,“你有没有想过选一种不费力气的相处方式?舍不得就继续联系,放不下就不过从甚密。”最后一句,他说得格外认真,“泛泛之交是退路,也是出路。”苏晚青眼睛眨了眨,仿佛心里的某处空缺被突然填补上,怔愣几秒,他望向闻宴祁的眼,忽地一笑,“闻老师真厉害。”落日熔金,斜阳从窗户铺洒进来,将俩人的身影拉长。闻宴祁低哂过后,手掌抚上她的脸,虎口贴着下巴,嘴角弯起笑,眉宇的轮廓在光影下被勾勒得越发冷硬桀骜,“闻老师还有更厉害的,想学吗?”()脑袋不清白的直接后果就是,对所有暗示性的话都能秒懂,苏晚青脸颊微涨,眼睛变得有些干涩,上手推了一下他的胸口,“不想!你留着自己学吧!”她从闻宴祁腿上站起来,心口莫名有了些慌乱,“我去洗把脸,你就在这儿坐着,哪儿也不许去。”-目送着人进了卫生间,闻宴祁唇边笑意淡下来,转过身,看了眼桌面。一眼就能瞧出是不常住人的房间,桌面整齐,毫无杂物,电脑不知多久没用过了,插头都没插,可桌面和屏幕上也是干干净净,没落丝毫灰尘。几分钟的功夫,黄昏就消失了,夜色笼罩,闻宴祁打算起身去开灯,经过那排书架时随意看了眼,一排相框,大多是苏晚青小时候的照片。闻宴祁脚步顿住,扶着书架,有一下没一下地看着,大约都是十岁之前的,苏晚青还真没撒谎,小时候她的确是个有些微胖的小女孩,笑起来脸像个圆乎乎的小包子,就是双眼皮线条依旧明亮,瞳仁大而明亮。他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看到一盏相框倒了,随手扶起来。目光凝聚,瞥见一抹鹅黄。闻宴祁站在光影交接的地方,视线有了落点,心脏急速收缩之后,他感受到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冲击。那种感觉太不真实,他一时没缓过来,几秒后,才将那张照片拿下来。
木纹色的相框架,里面的照片应该是没塑封过,有些泛黄,色彩不够鲜艳了,可依旧还能看出画面,正中是一个穿黄色雨披的小姑娘,站在一块巨大的石碑前比“耶”。那块石碑,闻宴祁见过,石碑上的字体是魏碑,朱红色的字迹,刻得是“鸢尾山庄”四个大字,或许是什么名家大师提的笔,落款处还有一行小字,照片里看不清,闻宴祁也没印象了。那是城东郊区的联排别墅社区,也是闻宴祁十岁以前生活的地方。犹如神谕指引一般,尘封的记忆被打开,他站在暗处,恍惚间觉得又置身于多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看着自己的妈妈在长椅上无助,看着她暴露于天际下千疮百孔的自尊,看着一个穿着黄色雨披的小姑娘轻轻张开双臂,拥抱了她。他还是无法相信,将相框翻过去,抽了那张照片,待到完整的画面暴露在他眼前,闻宴祁看到了右下角一行日期。那是他最痛苦的一年,变故他挺过来了,可遗憾却像海上的风浪,每当夜深人静,就会将他心底安稳的扁舟掀翻。混沌的记忆夹杂着无能为力的懊悔,折磨了他这么多年。直到此刻。-苏晚青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片昏暗。闻宴祁的身影抵在书架前,背对着她,不说话,也不动。嘀咕了一声,她走到门口打开了灯,再回头,闻宴祁像是终于回神,看了过来。他的表情有些怪怪的,苏晚青刚想说话,目光下移,落在他手上。她走过去(),垂眸看了眼?()?『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很小声的感慨,“怎么把这张照片也带来了”“照片里的小姑娘,”闻宴祁声音偏低,“真的是你吗?”苏晚青惊诧地和他对视,朝他笑,“我知道我小时候是胖了点儿,但也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地步吧?”闻宴祁并没理会她的自嘲,手捏着相框,面色有些僵硬,“你小时候不是在阳钦县住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苏晚青疑惑地皱起眉,看了眼他手中的照片,“鸢尾山庄,你知道?”“这是翟绪家。”“哦,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因为我爸在那附近接了个什么工程吧,房屋重建还是什么的,他很少在本地接工程,之前都是天南海北跑的,所以我妈就带着我一起过去,住了应该有一个暑假吧。”苏晚青絮絮叨叨地说完,看了眼闻宴祁,他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下颌线条绷得很紧,桀骜冷峻的眉眼更加沉郁,像是有很重的心事。“你怎”她刚想问,楼梯口传来查琴之的声音,说周继胜回来了,喊他们下楼洗手吃饭。苏晚青应了声“好”,再转过身,闻宴祁已经把那张照片放下了。他牵住了她的手,看起来平静了许多,“先下去吧。”-到了餐厅,众人落座。查琴之是真的做了很多菜,打眼一看就有十几样,鱼肉虾蛋都有,堪比年夜饭的隆重程度。周继胜拿起酒,看向闻宴祁,“能喝酒吗?”“不行。”苏晚青试图阻止,“回去还要开车呢。”“你不是也会开吗?”苏晚青还想说什么,闻宴祁在桌子下面按住了她的手,对视一眼,他目光温润,“少喝一点儿,没事。”说是要少喝,可最后还是喝不少。周继胜的酒量一直都很好,苏晚青不知道的是,闻宴祁的酒量居然也不差,俩人一起喝了两瓶八两半,没一个上头的,依旧说话清楚,条理清晰。咋舌过后,苏晚青拦住了还打算去拿红酒的周继胜,“别喝了,已经喝不少了。”查琴之也附和,“对,那酒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自己喝也就算了,让孩子喝那么多干嘛?”周继胜也没搭理,只看向闻宴祁。闻宴祁弯唇笑,“那就只当小酌,就别让晚青和阿姨担心了。”周继胜坐了回去,倒是查琴之,打量一眼闻宴祁和苏晚青,搁在桌面上握在一起的手,唇边流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意。自从上回在医院见到,闻宴祁给了张名片,她心底就一直惴惴不安,原以为苏向群介绍的是与苏家家境相当的好男孩,可让周继胜根据名片上的信息去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场婚姻算是门不当,户不对。查琴之担心苏晚青会受委屈,就想抓紧时间约在一起吃顿饭,了解了解这孩子的()品性,可今晚这一见,闻宴祁倒没她想象中的高不可攀,俩人的关系是肉眼可查的亲密。()她放心了许多。◥本作者晏执提醒您最全的《春夜困渡》尽在[],域名[()]◥『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吃完饭,周继胜说要打牌,闻宴祁这会儿倒浮现出了几分醉态,查琴之瞧出来,制止了周继胜,帮着苏晚青把人扶进了副驾。临走前,她还想说些什么,苏晚青也看出了她的欲言又止,可惦记着车上的闻宴祁,最后也没多说,听了句慢点开车的叮嘱,就回了驾驶座。路上,闻宴祁一直没说话,靠在座椅上,眼皮轻阖,头是瞥向车窗的。苏晚青怕他难受,降下了一点车窗,又怕他着凉,把座椅加热给打开了。到了左岸水榭的地库,终于熄火,苏晚青解开安全带,看闻宴祁还闭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很柔,“到家了。”闻宴祁睁开眼,眼底没有半分惺忪,就是开口说话,语调有些含混,“嗯,好。”苏晚青绕过车头去接他,想搀扶着,可闻宴祁也没怎么借她的力,高大的身形晃都没晃一下,掌心贴着她的手,径直走进了电梯。她也有些疑惑了,看走路像是没喝多,可一句话也不说,又像是喝多了。回了家,先把人送回房间,闻宴祁坐在床尾的沙发上,一坐下,就闭着眼斜斜地靠了上去,仰起头,喉结上落了光,颈线利落,微敞的领口透露着性感。苏晚青弯下腰,“你现在还好吗?”闻宴祁不说话,她又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刚想叫他的名字,腰后侧突然扬起来一只手,圈着她往下,扑到了闻宴祁的怀里。她双手抵在胸前,抬眉看,闻宴祁睁开眼,目光全然清明,哪还有半分刚刚醉酒的样子?怔了几秒,苏晚青皱着眉,“你是装的啊?”闻宴祁挑眉,“不装你爸又要留我打牌了。”苏晚青想笑,“把他们担心得够呛,估计晚上都睡不好了。”“可是不早点回来,”闻宴祁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我晚上也睡不好。”他目光微闪,在吊灯细碎的光芒下,浸着湿润的绮念,伸出手指,在她眉上描了一下,顺着她的鼻梁往下,最后在唇瓣上轻揉。干燥的指腹,似乎能感受到指纹的粗粝,苏晚青失神片刻,感觉身体有些躁意,拨开他的手,试图站起来,支吾地道,“我我去给你倒杯水。”她起身想走,手腕被扣住,又被带了回去。闻宴祁还是有几分醉意,将她揉进怀里,深吸一口气,从胸腔内发出的声音偏沉。“苏晚青,你是老天爷派来拯救我的吗?”苏晚青听得没头没脑,看他抱得很紧,便也不再挣扎,柔声询问,“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你怎么那么好?”闻宴祁俯身,冰凉的唇划过她的颈侧。极度压抑的气息在空气中肆意弥漫,苏晚青渐渐感觉到不对劲,用了十成的力气,勉()强撑起胳膊和他平视(),可下一秒?[()]?『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闻宴祁也许是醉了,但他也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唇上的辗转只有两三秒,好像在发泄一般,带着无处安放的情绪,他庆幸,他欣喜,他简直要疯狂了。苏晚青被动地承受着,挣扎的手被钳制在胸前,闻宴祁一只手按着她,另一只手托着她的后颈,一边揉,一边吻她。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酒精的薄味,在她口腔内肆无忌惮地游走。苏晚青脑袋一片空白,稍微侧了侧头,鼻尖划过闻宴祁硬挺的鼻梁,呼吸被攫取,她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从唇边泄出了一道声音。就是这一声,宛如少女的邀请,闻宴祁浑身都开始绷紧,手臂线条硬得吓人。安静的卧室,明亮的灯光,一对纠缠的影子,共同组成了那个旖旎缱绻的夜晚。温热的气息短暂停顿,苏晚青听到一句低声的喟叹,“究竟怎么爱你才够?”她没有回答,因为闻宴祁压根没给她回答的时间。不知过了多久,身体都快要燃烧起来,清醒逐渐失守之际,苏晚青感觉自己塞在裙子里的衬衫下摆被撩了起来,还未反应,一双温热粗糙的大手游移进去,顺着她的腰线一直往上。理智回笼,她猛地抬头,对上闻宴祁迷离的眼。他那双眼多漂亮啊,细长型的,双眼皮的褶皱明显,延长至眼尾时逐渐上扬,长而漆黑的睫毛像芦苇荡,秋风一扫,便带过一阵战栗。“你”苏晚青咬着唇,眼底是懵懂,是慌张,“想干嘛?”闻宴祁看着她,手上的动作没停,高挺的眉骨下眼眸漆黑,藏着风雨晦暝的欲念,嗓音哑到了极致,“我想让你永远都陪在我身边。”“我想要你。”“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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