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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拂了拂袖,淡然走回了县令身旁。
“小人牛杠子,是镇上牛氏豆腐坊的老板,要,状告涂四。”牛杠子那副样子显然是疼得厉害,艰难地说道,“五天前的傍晚,我家小女从豆腐坊离开,在回家途中,遇到休沐的涂四…那日村子里的人都去看皮影戏了,周围没什么人…那,那丧尽天良的畜牲喂!见我家小女有几分颜色,便心生歹念,将我家小女拉到偏僻之处…”
牛杠子哭得肝肠寸断的,不知道是疼的,还是伤心的。
衙门外的百姓一个个义愤填膺,捕快险些拦不住。曹县令又喊了好些个“肃静”才得以制止。
“大人啊,若不是我家隔壁的王叔听见了小女的呼救,估计就被那畜牲给糟蹋了啊!”而仿佛受到鼓舞的牛杠子,费劲地直起腰板,接着说道,“可小女被救时,衣衫已经被人扯烂,那女子名节何其珍贵啊,现下是给毁了啊。”
曹县令抿了一口师爷递来的茶,淡淡地说道,“带被告上堂!”
涂四被两个捕快带了上来,若是忽略他手上的绳索,这捕快的样子同他的跟班一般。
而牛杠子瞧见涂四走了过来,几乎是有本能一般,拖着腿一直往后退,整个人都靠在了捕快的水火棍上。
涂四一个冷眼扫了过去,眸中是一片难以言喻的阴鸷。
“大胆涂四,见到本官,还不跪下!”曹县令一拍惊堂木,很是不满地看向了涂四。
涂四淡漠地将视线移到了曹县令身上,唇角微微一顿。
想我涂四活了这么多年,跪过老母,跪过少林寺的大佛,何曾跪过他人?
曹县令冷不丁地迎上涂四的眼睛,心里竟有些发慌。
军师知道自家县太爷是个花架子,冷声说道,“涂四,你难道要藐视公堂么?”
“四哥!”堂外是齐斌的声音,是在提醒涂四不要冲动。
涂四耷拉着眼皮,冷笑一声,退到了正大光明牌匾前,方才跪了下去。
男人腰板挺得直直的,跪得不是什么狗屁县令,只是公堂道义。
若这道义不给他,他便不会再跪。
曹县令灌了好大一口茶,险些被烫到,“涂四,五天前,你可是轻薄了牛杠子的女儿?”
“若我女儿被人轻薄,必不会大肆宣扬。”涂四冷冷说道。
这厮把自己的女儿的名声彻底给毁了,从西街就开始闹,闹到整个镇子都信了。
这分明就是为了搞老子来的,背后之人,其心可诛。
“本官问你,是否认罪?你不要…”曹县令愤愤地斥责道。
可当他看见涂四的眼睛,生生把后边的话憋了回去。
“曹大人,不应该是先请原告出示证据么?怎得偏听他一人之词就要问我的罪。”涂四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也不说什么草民小人的自称。
曹县令这小官是家中花钱给买的,甫一听到涂四这般挑衅的话,坐在位子上难免发虚。
“对,那个…”
一旁的师爷无奈地遮了遮脸。
“我看这牛杠子分明是构陷他人!哪有人不顾自己女儿清白名声…”齐斌打断了曹县令的话,在堂外高声喊了起来。“再者说,他咋知道四哥五日前休沐!”
齐斌的嗓门大得整个衙门都听得一清二楚。
涂四叹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五日前的事。
是那个姑娘脚踝受伤那天。若能找来那姑娘为他作证…
可涂四很快断了这个想法,且不说初次见那姑娘时,自己便拿刀抵着人家,而后来夜夜梦中的无限旖旎,更是令人不齿。
于理,他不能让姑娘为他作证,这有损姑娘的名声。于私,他有些无颜见那姑娘。
“天老爷喂!我若是没有那证据,咋敢来衙门鸣冤哇!”牛杠子听见齐斌的话,又哭喊了起来,“我家隔壁的王叔便是证人啊!就是他从这,这涂四手里救下来的小女啊!”
牛杠子怕极了涂四,当着涂四的面,不敢骂他畜牲。
师爷捋了捋长髯,俯身跟曹县令说道,“王邕已带到。”
曹县令颔首,敲了敲惊堂木,“肃静!传证人王邕上堂!”
县令好似重新找回了信心一般,挺了挺腰板。
“带证人王邕上堂!”杨捕快得了师爷眼神,接着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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