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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戈不紧不慢的轻声:“明着搞我就等于是自个儿把自个儿往遗臭万年的耻辱柱上送,有点身份地位的大人物肯定都不愿来脏这个手,没点身份地位的人,想搞我也搞不动……再给我点时间,我不搞他们,他们就该烧高香了!”
卫衡咂了咂嘴,仔仔细细的思忖了许久,愤恨道:“杂家真是吃顶了,竟然会替你这个满肚子坏水儿的小王八羔子操心!”
二人都没有提皇帝会不会办他。
法场上那三百多刀,已经将杨戈从脏了就能随手丢弃的白手套,晋升为一件震慑百官的大杀器!
只要杨戈自个儿站得住,皇帝就绝不会自断一指。
当然,杨戈往后在朝廷上的路,算是彻底绝了。
他若走上朝堂,满朝文武必定会摒弃前嫌,抱团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他打压出去!
但换个角度,这不也正是皇帝想要看到的吗?
“大事儿都办完了,左右也不差这点儿!”
杨戈提起毛笔继续埋头奋笔疾书:“您就再容我两日,等我把收尾的事办完了,咱就启程回京……我也想家了。”
卫衡踮起脚尖看了看他笔下的文书:“那你可得快点儿,估摸着,京城的圣旨再过两日就该出发了……哪个,扬州这边儿的钱和地,杂家去替你发咋样?”
杨戈笑道:“咋的,您也想青史留名啊?”
卫衡:“杂家都替你扛了这么大雷,还不许杂家沾点你的光?杂家打着官家的旗号去,你也能少些风言风语不是?”
“没问题!”
杨戈随手从案头翻出一份文书,递给卫衡:“您拿着这份文书,去找刘永光百户,他会派人配合您,把扬州这边的钱和田都还回苦主手里……话先说明白,我这边是有人记账的,您可得管好您手下那些人,别伸手!”
“放心!”
卫衡将胸膛拍得“嘭嘭”响:“谁敢乱伸爪子,杂家第一个剁了他!”
他拿着文书,高高兴兴的就出门去了。
那张笑得跟朵**似的老脸,直将大堂外值守的一票的绣衣力士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还得是咱千户大人有本事啊!
这死太监刚刚进去的时候,那脸色阴沉得就跟要打雷一样!
这才过了多久?
竟然就欢欢喜喜的出来了……
卫衡出门去没过多久,浑身滴水、脸色冻得乌青的方恪就急匆匆的冲进了大堂内。
他一眼就望见了堂上奋笔疾书的杨戈,失声道:“大人,您先前,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杨戈放下毛笔看了他一眼,立时就放下毛笔起身从堂案后边走下来,冲方恪招手。
方恪失魂落魄的走上前去。
杨戈一掌拍在他胸膛上,滚滚真气顺着他的手掌涌入方恪体内,方恪周身登时就升腾起一股热气儿。
“我不能走!”
杨戈淡淡的说道:“我走了,我就错了!”
面对方恪,他没有面对卫衡时那么轻松。
因为这件事,本就没有他和卫衡说的那么轻松。
方恪盯着他:“对错有那么重要吗?”
杨戈:“对我很重要,对这个世道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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