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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们都很感激曹肆诫,自然也不会忘了帮他们出主意还挂人的江故。赵师傅吆喝着问了其他人,很快有人告诉他:“我看到了,江大人先去了库房,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然后去了庚字炉。”曹肆诫抱拳:“多谢。”庚字炉……第一批货已经交完了,眼下只剩甲字到己字六个炉还在冶炼,用作后续精铁储备,庚字炉应当是闲置的,就算还没有熄火,也是低温炉的状态,去那里做什么?这一路走来,曹肆诫满脑袋疑问,终于在看到江故时达到了顶峰。此处人多嘈杂,他躲在围墙外,远远看着江故——正在给庚字炉灌注真气。曹肆诫:???只见江故把这里留存的燃料全都填进灶膛,然后双掌运劲,也不知用的什么功法,竟然处于低温状态的炉子快速烧至高温。那真气澎湃,让庚字炉周围都蒸腾出了白气,连曹肆诫的视野都产生了热流波动。曹肆诫:……来这儿练功?不会是他嘴馋了,来做什么挂炉烤鸭吧?然后,他看见江故把一筐矿石倒入了炉中。熔炼工序曹肆诫倒是熟悉得很,所以他一个人大老远跑过来冶铁?何必呢?凛尘堡那么多冶铁师傅,用得着他亲自动手。可是接下来,曹肆诫发觉不对劲了。随着真气的不断注入,庚字炉的温度持续上升。曹肆诫皱了皱眉,以他的经验来看,这温度太高了,已经超过了他们平时冶铁的温度。他在炼什么?用的什么矿?曹肆诫不由得担心起来,江故知道怎么冶炼吗?再这么下去,他怕庚字炉会过热爆炸,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想到这里,他打算上前制止,却见江故停下了真气注入,似乎是达到了他想要的温度。不久,炉中熔炼出了铁水,汇聚在收集槽中。燃料也烧得差不多了,炉子开始缓慢降温,看来不会发生爆炸了。还没等曹肆诫稍稍松口气,江故之后的行为更让他不解且崩溃。那人拿起一杆烙铁,蘸取了刚出炉的滚烫铁水,毫不犹豫地往自己左臂的伤口上烫去……曹肆诫失声惊呼:“哎!你疯了!”烙铁与肌肤接触的瞬间,发出嗤啦一声,离得这么远,他却觉得震耳欲聋。顾不得藏身,曹肆诫连忙冲了上去,骂道:“你干什么!我活这么大没见过用铁水烫自己的!疯了吗?炮烙之刑?”江故对他的出现并不意外,只无奈道:“你还是跟来了。”曹肆诫狡辩:“什么跟来,我就是来冶炼窑逛一逛,了解下师傅们的近况。”他捉着江故的手要看,“你真是疯了,哪有这样治伤的!”江故淡淡道:“这样对我有用,你看,血止住了。”说话间曹肆诫已扒拉开江故的袖子,就见原本平滑细窄的伤口已被烫得狰狞皱缩,黑色的铁水在皮肤上留下蜿蜒痕迹,熔进了那道刀口之中。看着钻心地疼,江故却若无其事。
血是止住了,可代价也太大了。曹肆诫还想细看,江故却抽出了手,重新裹上了布条,收在袖中。“我是听说过烧灼止血,可那是下下之策,我还是不懂你为什么……”曹肆诫已然语无伦次了,“我只是不小心划到了你,这么小的刀口,怎么会这么严重!”“你不必自责。”江故道,“我体质特殊,又生过重病,所以伤口很难愈合。”“刀伤难愈合,烧伤就没事吗?”“嗯,没事。这叫重塑金身,听过么?就是难看了点,血止住就行了,等甘棠君的药到了,很快就能治好。”“真的吗?”曹肆诫还是难以置信,但想想又觉得有迹可循,“难怪多罗阁主几乎从不下山露面,原来你有这么大的弱点。要是有人抓住你,绑住你,在你身上划拉十几刀,你不是就要流血过多而死了?”“死不了,不过还是尽量别让人抓住我,绑住我,会很麻烦。”曹肆诫回过神:“话说回来,你有多罗阁掌天下事,武功又那么高,应该不太会遇到那种情况吧,所以我这次能伤到你,确实是……”江故接话:“确实是走了狗屎运,通常我都有真气护体。上次廖振卡也只划破了我的蒙眼布,还是我故意放水的。”曹肆诫点点头:“嗯,看来我真是你的劫数。”环顾四周,曹肆诫注意到江故方才冶炼的矿石。他拿起一块掂了掂,抠了抠,说道:“哎?这不是去岁过年的时候,我用炮仗炸出来的那批新矿吗?”他曾与父亲、薛先生和两位大师傅探讨过这个新矿坑。他觉得这种矿石很有意思,或许可以冶炼出更有韧性的金材,但父亲和大师傅都不同意用它来铸造兵部要求的军备,薛先生也认为试错的成本太高,得不偿失,后来这个矿就一直放着,没想到被江故看中了。曹肆诫问:“这里面的杂质跟铁不一样,是什么?”江故比划了一个字:“是钛。”“钛……我没听过这种东西,它能用来做什么?铸造兵甲可以吗?”“可以,但不建议。”江故说,“产量太少,造价太高,不适合批量铸造兵甲。他的熔点比铁要高,你们现在的炉子也不太好炼。”“我明白了。”曹肆诫有些遗憾,但并未气馁,“越稀有的东西,越有钻研的价值。至少我现在知道了,它可以给你重塑金身。”“很好,等你把凛尘堡夺回来,记得给我多炼一些。”定下了第二批军备的比试,一连五天,曹肆诫都把自己关在房中。十寸雨都有些急了:“只给了十天时间,不是说要解救薛仪,搞到矿石原料,夺回三个冶炼窑,再把铸造的工匠招募回来吗?他怎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江故在院子里放了把摇椅,正躺在上面晒太阳:“那些对他来说都是信手拈来的事,卢家越是折腾,他越是沉得住气,我们这位曹家少主啊,最会拿捏人心了。”十寸雨问:“那他眼下在忙什么?好几天了,都没见他出过屋子。”江故说:“他在画画。”“画画?”“嗯,今日画的是箭矢的图稿。”江故轻轻蹬了下地面,带得摇椅吱呀吱呀响,难得有聊天的兴致,“十掌签,你知道凛尘堡造的兵器为何在江湖和军中名气都那么响吗?”“这可难不倒我,”十寸雨回答,“因为他们的兵器有四好,材质好,手艺好,长得好,用得好,能做到这四点的兵器,自然受欢迎。”“嗯,世人都说曹霄有本事,凭着一身炼铁打铁的好手艺,让凛尘堡屹立不倒。”江故悠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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