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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龙可羡接过饼,道谢。
枝杈上点着不知名的小花,不经树的首肯,擅自跟着风的拍子摇曳而落,飘飘悠悠地落到龙可羡发顶。
她甩甩头,吃完饼子进了屋。
窗子大开,阿勒躺在医馆板床上,落了满身花影。
他已经睡了三日,雷打不醒,风刮不动。
起初龙可羡吓得不轻,忧心阿勒是风寒旧疾肩伤手伤一齐发作,气势汹汹地打垮了他,因为连医馆坐堂的大夫都束手无策。
直到昨日,堂中来了位垂须吊眉的老先生,稍一号脉,便道:“是睡过去了,不宜贸然惊醒。”
龙可羡不能理解:“一个人怎么能睡这般久呢?”
老先生笑眯眯的:“这小子脉象乱得犹如麻线,近来不是大动肝火就是大开杀戒,好比一条绳子,把自己崩得太紧,沾点火星就不管不顾地燃,乍然松弛下来,躺个三四日总要的,小娃娃莫担忧,能睡是好事。”
等待把时间拉得很长。
龙可羡坐在床沿,惆怅地看着阿勒,他的眼窝很深,闭眼时眼珠拱起一道弧度,往下流畅地延到睫毛上,浓密的,卷长的,剪下来就能做把精巧的扇子。
坏水都是从那双眼里冒出来的,现在阖着眼,安安静静,看着不知多好欺负。
于是龙可羡不客气地上手了,掐掐脸,弹弹脑门,捋捋头发,捏捏鼻梁。
在鸟鸣虫飞声里,她想,阿勒很好看,堪称绝色。
脱于脂粉气的,纯粹的重骨相面容,眼睛尤其漂亮,像盛放过星子,随时都能溢出那种神秘且难以参透的神采,一动不动看人时,其实很有些情深似海的意思,会给你满眼只有你的偏爱感。
她还记得阿勒攀在船舷,从高到低向她伸手的模样。
像是眼里再也搁不下旁人了。
胡茬不会沉睡,在阿勒酣眠的日子里悄悄萌发。
鬼使神差的,她的手指头从眼皮往下,一路划过斩截的颌线,在他下巴处戳了戳,硬的,比青草茬硬,比枯草茬软。
怪新奇的。
龙可羡见过很多人,他们与她站在不同层阶,保持着一成不变的得体举动,拉出了名为尊卑的距离感。
没有一个像阿勒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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