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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贺老东家带着地方守护修士匆匆归来。刚踏入酒坊,他目光闪烁,流露出一丝不解之色何言与竹儿二人手握灵茶盏,在炼玉酒坊内的紫藤榻上悠然品茗,而其子贺志高却是满脸怒气地蹲在一旁,左颊之上清晰可见一个火红的手掌印记。“这……”贺氏家族的东家长老不禁愕然问道。半阖双目的何言慢慢睁开眼眸,淡然道:“你家犬子连烹煮灵茶之法都不通,本少侠此举不过是让他铭记教训。”刚才贺志高为他烹茶,或是有意或是无心,竟泡得满满一杯,殊不知古语有云:茶满欺宾,在此修真世界中,乃是一大忌讳。何言可不容许此种失礼之举,当下便是挥手一巴掌甩在贺志高脸上。贺氏家族的老东家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略显心疼地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后,他转移话题道:“何少侠,那么咱们是否就此签订修炼资源交易契约呢?”自家的孩子自己教训倒也罢了,若让人家教训总是觉得别扭。然而既然动手的是何言,他也只能默默承受,不好多言。何言微微点头,自藤榻上起身,“那就开始签订吧。”他日程繁忙,明日还需随何梁返回宗族圣地祭祀先祖。在此之前,务必要把这酒坊之事妥善处理完毕。待他回返之时,酒坊便可立即投入修炼资源的生产提炼。老东家引领着何言等人步入主屋之内,朝屋后大声招呼:“内人,快拿笔墨纸砚过来。”如今贺家境况衰败,就连家中原有的侍女也都遣散离去。此刻府邸之中只剩下老东家夫妇,贺志高一家四口以及他们年幼的孩子。随着老东家的呼唤之声,众人纷纷走出。他妻子手中捧着笔墨纸砚,贺志高的妻子则牵着一个约摸七八岁的孩童,那孩子生得虎头虎脑,灵气十足。贺氏夫人的容颜与贺志高的妻室都保养得宜,显然往昔的生活颇为优渥。只是此时她们的眼圈皆泛着红肿,想来近段时间常常以泪洗面。贺氏家族的老东家对着同龄的地契公证人老葛言道:“葛兄,烦请您即刻起草一份契约文书吧!三百两灵石,自此之后,这宅院及酒坊皆归属何少侠所有。”言毕,心中亦不免暗自嗟叹。他们贺氏一族终究还是落到了这般田地。地契公证人老葛闻声亦颇感感慨,轻叹一口气,接过了老东家妻子手中的笔墨纸砚,来到茶桌前俯身书写契书。贺家人各怀心事,神情复杂。何言开口道:“另外也将聘用贺老东家作为酒坊掌柜以及雇用贺志高担任跟班的契约文书一并写上吧!贺老东家月薪为五两灵银,并额外享有酒坊利润的百分之五。至于这小子,每个月则给予一两灵银。”“一两?”贺志高闻言,双眼蓦地瞪大如铜铃。如此微薄的薪酬,即便是他以往尚未染上赌博恶习时,也远远不够他的日常开销。又能做些什么呢?哪怕是去一趟闻名遐迩的醉仙楼消遣,恐怕都得精打细算,否则囊中羞涩,难以结账。何言斜瞥了贺志高一眼,冷声道:“有何不满?你以为你有何能耐值得更高的报酬?”“我……”贺志高瞠目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想当年他也是锦衣玉食、饭来张口的角色,甚至未曾传承自家的酿酒秘技。说到本事,他又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呢?他母亲与妻子皆流露出困惑之色。贺氏家族的祖母缓步走到她修炼伴侣身旁,低声询问:“夫君,这是何故?我们不是应该回归山林修炼么?”贺氏家族的掌家长老回应道:“何公子欲留下我在此主持酿酒秘境,令小儿侍奉其左右,学习修真之道。看来我辈无需回归山野潜修矣。”祖母又问:“那我等居所何处?”贺氏家族掌家长老握紧她的手,“何公子允我等留此地居住修炼。”她瞥了一眼儿媳与幼孙,微微摇头叹道:“如此安排倒也无妨,如此希儿的修真学业便可不受影响了。”话毕,她目光转向在何公子面前唯唯诺诺、不敢再多言的儿子,既有恨其不争之意,又充满了无可奈何。这小子也就只有在家族面前才会嚣张跋扈。然而,祖母心中亦有所忧虑。即便是她这样的凡人也听说过何公子过往的修为轶事,难以预料自家儿子成为其弟子后,将来会遭遇何种境况。贺志高的妻子全程沉默不语,出身于一个同样修真世家的她,此刻显然已对贺志高失望透顶。如果不是秉持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信念,并且还有一双儿女牵绊,恐怕早就返回娘家了。何公子察言观色,看出这位年轻的娘子对贺志高的情感早已淡漠如水。姓葛的地脉守护者迅速拟好了契约文书,何公子与贺氏家族掌家长老各自在上面留下了真元印记,并盖上了灵纹手印。,!何公子从储物袋中取出三枚百两灵银交给贺氏家族掌家长老,自此之后,这片酿酒秘境与宅邸便归属了他的修真产业。“确认签署契约!”见贺志高依然不动声色,何公子当着他的父母妻儿面,直接抬起腿踢在他的屁股上。贺志高脸上满是冤屈,看向自己的父亲寻求援助。贺氏家族掌家长老挣扎片刻,最终选择了回避视线。反倒是那个生得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冲到了何公子面前,“你为何打我爹?”何公子并未理睬这个小孩的怒火,反而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颅,“你爹确实该罚,我是代你祖父教导他一番。”小男孩气鼓鼓地推开何公子的手,“你是个恶人!”何公子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恶人。你敢指责我,就不怕我也教训你一顿么?”小男孩向后退了几步,昂首挺胸,声音虽然颤抖却带着倔强:“我才不怕你呢!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咬你!”“希儿!”贺氏家族祖母担心触怒何公子,赶忙喝止,并走上前将自己的孙子拉到身边。何公子轻松一笑,转头对着贺志高道:“你的儿子,比起你来更有骨气。”贺志高呆立原地,先是看看自己的儿子,接着又望向妻子,不知心中有何感想。然而他终究还是在契约文书上落下了真元印记。何公子收起怀里的契约文书,对贺氏家族掌家长老说道:“明日我需返回故乡祭祀先祖,大约数日后便会归来。在此之前,请你召回所有工匠修真者吧!”“遵命,东……东家。”贺氏家族掌家长老点头应承,并改了称呼。何公子思索片刻,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百两灵银递给对方,道:“最好能尽快召回工匠修真者,即便在我未归之前,也要让他们继续修炼生产。”贺氏家族掌家长老略显惊讶,“东家,您就不在一旁监督了吗?”何言轻轻摇头,淡笑道:“酿酒之道,非我所精研,观之亦难明其精髓。此重任日后还需依仗于你。”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自始至终未曾有过监守酒坊之心。此种胸襟,已非世俗商贾所能及。贺老东家心中泛起涟漪,对于何言的信赖感油然而生。“来自贺许泉的尊崇值666!”“来自贺许泉的尊崇值777!”何言拍了拍手,目光转向始终含笑的竹儿,吩咐道:“罢了,我们返程吧。”贺许泉连忙说道:“东家请留步,在下家中备有薄宴,还望赏脸。”何言婉拒:“多谢,不必了。待酒坊修为提升,生意兴隆时,我必再来品尝。烹调美食,需心境愉悦方能入味。”说罢,何言携竹儿迈步向外行去。贺许泉与他的伴侣以及贺志高的妻子皆因何言的言语陷入了沉思。走出屋外,见贺志高并未跟上,何言转首,语气略显冷冽地道:“发什么呆呢?还不速随本公子?”贺志高瞥了一眼自家亲人,赶忙紧跟而去。出了宅院,何言让贺志高引路前往“城西坊”。清溪坊地域巷陌纵横,错综复杂却又蜿蜒曲折。先前他仅由醉花楼跑腿引路至此,如今确实记不清归途。上一世,何言便有几分辨识方向之困扰。贺志高低头前行,虽有被犬欺之感,但细细分辨,何言分明才是那只蓄势待发的猛虎。穿过第三个巷口转角。旁边是一座寻常百姓之家,屋舍黛瓦白墙,门口以石块垒砌成院落,庭院之中植满了各式花卉。门前台阶上,一名小贩正在歇息,手中草帽扇风,脸庞遮掩在阴影之下。担子与木桶置于一侧,上面覆盖着白纱布。显然是位售卖豆腐的小贩。何言一行三人并未过多留意此人。正当何言刚刚走过小贩身旁之际,后者骤然发难。他瞬间跃起,双手如同鹰爪一般,径直朝何言喉颈要害袭去。:()这县衙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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