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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谢玉衡多解释,我自己便能侧耳去听。这一听,便发觉他说的是真的。外头的脚步声半点不曾在我们这座院外停顿,很快远去。再停下来,已经又是数十步之外。
我百思不得其解,谢玉衡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同样不明白。但他有个极大的优点:在事情发生变故的时候,以最快速度摸清形势、制定新计划。
“咱们走。”在几个恶人进到西边那家的院子时,谢玉衡断然说。
我完全没反应过来,本能便跟着他行动。照旧背着包袱,他先灵巧地跳上院墙,然后伸手下来拽我。
这……好吧,真要开门,那动静在深夜里不可谓不大,恶人们定会有所察觉。但是,我真有能力翻墙?
答案是有。
谢玉衡只是一拉,我便跟着到了墙上。其中自有他使出巧力的缘故,但略一感受,我便能笃定自己也有四分功劳。
再度对“沈某人其实武功高强”的说法有了更深认知,我跟着谢玉衡轻手轻脚下墙,赶在恶人们仍在西面儿的时候拐过街角。
临去之前,我鬼使神差地回头,最后看了眼这些天我们住的地方。
甜酱肉丝卷,萝卜盒子,香椿炒鸡蛋;
萝卜宴,酥皮蛋羹,糖蘸杏子丁;
还有那被埋在土中,不知后头还会不会有一日被挖起来的青杏酒。
我用很短的时间,很真切地和它们道别。像是为了给我回应,一阵风吹过去,让院里的树枝摆了摆。
这一幕落入眼帘,我瞳仁缩小,下意识又叫:“谢玉衡!”
谢玉衡原先只在埋头前行,听到这话,他第一时间转过脑袋看我,“怎么了?”
没错过他眼里的关心,我努力压下心头的甜味儿,说:“我知道了!”
谢玉衡问:“知道什么?”
我说:“他们为什么会直接走过去!哈哈,大晚上的,杏树李树桃子树,谁还能从外模样上认出来?定都是从果子模样分辨。结果呢,我把果子打光了,他们果真直接错了过去!”
谢玉衡眉尖挑起,满脸意外。但片刻后,他又道:“还挺有道理。”
“哼哼。”我忍不住笑,和他邀功,“我做得好不好?”
“好!”他夸我,还揉了揉我的脑袋,“若光是果子没了,从叶子说不准也能分辨。不过,你连叶子都打得七七八八。他们乍一看,定觉得那不过是几条枯枝,这才直接走过。”
我晃晃头,“唔,别摸!”不能说我不喜欢,这到底也算与谢玉衡的接触。问题是,他显露出一种把我当“被照料者”的态度。可现在,我俩明明应该并肩。
这些心思,谢玉衡不知领会到多少。总归他是收了手,开始继续埋头往前。
我看他的方向,见他几乎是顺着恶人们前来的路线折返,一时感叹他的智慧。如此一来,再遇到恶人的概率定然很小。
“那倒不是,”听到我的话,谢玉衡随口回答,“我是想找找他们集中落脚的地方。”
我全无预料,“落脚的地方?找那里做什么?”总不能是自投罗网。
谢玉衡镇定自若:“看能不能偷两匹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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