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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霄洲。青霄皇朝,悬剑宗,一道落寞的少年身影独行在山道上。悬剑宗内的弟子望着少年,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抹悲凉。“清衍宗实在太过了。早在三年前定下的婚事,白梦雪竟然敢逃婚!”“可恶!完全不把我悬剑宗放在眼里。”许多弟子议论着今日发生的事。就在今日,悬剑宗弟子苏牧和清衍宗弟子白梦雪举办大婚。本该庆贺的日子,却发生了新娘逃婚的事情。悬剑宗高层震怒。清衍宗自知理亏,备足了重礼,上门致歉。但悬剑宗的脸面哪是一点礼物可以换取的?“唉,可怜的苏师弟。若非三年前的事情,那白梦雪怎会逃婚?”“逃婚?我看是清衍宗早就算计好了。一群老姑婆怎舍得他清衍宗的天骄嫁给经脉尽碎的废物。”“苏师弟,已经不是三年前的苏师弟了。”三年前,断岳之征。以青霄皇朝三圣宗为首,宗门弟子踏入断岳之地,抗击妖族。十六岁的苏牧是断岳之征的领军人物。仅是十六岁的苏牧便踏入了凌虚境,成为悬剑宗千百年来最最妖孽的弟子,也是悬剑宗未来的希望。而在为期三月的断岳之征后,一切都变了。断岳之征的最后一日,妖族发起总攻,人族修士损失惨重,节节败退。在危难之际,苏牧一人持剑断后,最终错过了离开断岳之地的机会,困于断岳三年。那一战,人族损失惨重,若非苏牧舍身,所有人族都会死在断岳。三年之后,断岳开启,苏牧从断岳之地走出。归来之时,已然经脉尽碎,丹田破裂,成为一个废人。三年前的天骄成了一个废人,成了可以肆意嘲讽的废物。而今,曾经的未婚妻在大婚当日逃婚,彻底让苏牧成为了一个天大的笑柄。苏牧凭栏而望,手中拿着白梦雪留下的书信。句句痛心,字字诀别,一笔一划写着愧疚,却透着无情。“苏牧哥哥,你我已是不同,忘记我,做一个平凡人”不同,又何来不同?因为我变成了废人,所以不同吗?三年前,两人如胶似漆的回忆一一浮现在苏牧的眼中。那些年,苏牧一鸣惊人,成为悬剑宗最出彩的弟子,也成为整个青霄皇朝最年轻的凌虚境。那些年,白梦雪极少回清衍宗,反而是整日地黏在苏牧身边。还记得两人初见,怯懦的白梦雪像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子,怯生生地对苏牧说道:“苏苏师兄,你能教我修行吗?”当时的苏牧已经小有名气,想要亲近苏牧的女子有许多。白梦雪低着头,不敢看苏牧,只怕对方拒绝。或许正是这羞怯令人怜爱的模样让苏牧心动。在那之后,两人有了交集,也有了感情。当时年少,不知情为何物,一往而深。苏牧握紧了拳头,将手中的书信也一同折皱。许久许久之后,苏牧长叹一口气,落寞道:“是啊,终究是不同了。”苏牧身上依旧穿着新郎的红衣,自嘲地笑了几声,一把将其撤下,扔在地上。此时,苏牧身后走来几人,这是悬剑宗的长老,这是平日管事的几人。“苏牧,清衍宗送来重礼,希望你能主动解除与白梦雪的婚事。”陆岁康是悬剑宗大长老,主掌宗门一切事宜。苏牧转身看着众人。自从断岳归来,苏牧在悬剑宗的处境很尴尬。按理说,苏牧孤身断后,救了悬剑宗众人,是九死一生归来的英雄。偏偏这英雄经脉尽碎,丹田破裂,成为废人。英雄获得无上的荣耀和颂歌。但废人只能承受无尽的白眼和嘲笑。悬剑宗不会再将资源倾斜给一个毫无前途的废人。这场大婚是悬剑宗给苏牧最后的体面。在体面之后,苏牧还是英雄,会被世人赞颂,也会被世人惋惜。可这场体面因为白梦雪的逃婚成了笑话,也让苏牧成了笑柄。“清衍宗是什么意思?”苏牧淡淡问道。陆岁康心头冷笑,说道:“什么意思还不明显吗?苏牧,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的处境。”苏牧的目光扫过陆岁康为首的几位长老,再度问道:“陆长老,你觉得我该如何做?”懂事的小子陆岁康以为苏牧屈服,心中夸赞了一句。“你和白梦雪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据我所知,白梦雪是清衍宗下一任圣女的有力争夺者,终将翱翔于九天之上。我劝你接受清衍宗的好意,给双方一个体面。”苏牧点头,表示明白。可现在还有体面可言吗?今日之后,苏牧只是那个大婚当日被未婚妻抛弃的笑柄。陆岁康嘴角含笑,继续说道:“苏牧,你是悬剑宗的英雄,我悬剑宗必将铭记你。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也不能因为你,耽误了白梦雪。”,!苏牧身子微微颤抖着,捏紧了拳头。原来现在的我竟是她的累赘。“随我去清衍宗将婚事给解除了。于你,于白梦雪,都是好事。”“好。但我想再见梦雪一面。”陆岁康思索一下。“会替你争取。前提是,你答应解除婚约。”苏牧平静地捡起地上的那一件红衣,重新披在了身上。他要去见白梦雪,他的未婚妻白梦雪。清衍宗后山,一袭白衣的佳人望着远处的云端,三千青丝随风飘扬,雪白的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她手中有剑,剑上有一块精美的白玉,一眼便能看出的名贵。在她身后,身着红衣的苏牧缓缓走来。“梦雪”苏牧望着无比熟悉无比思念的身影。白梦雪转身,当她看见依旧穿着新郎红衣的苏牧时,眼底深处闪过一抹不易觉察的厌恶。“苏牧哥哥。”平静的声音透着生疏,与过往的亲密截然不同。砰!苏牧往后退了一步,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在苏牧的眼前,浮现了往日的种种。“苏牧哥哥,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好不好嘛?”“苏牧哥哥,我不想修行了。反正苏牧哥哥会永远保护我的。对吗?”“苏牧哥哥,苏牧哥哥”娇俏的白梦雪在苏牧的背上,紧紧地靠苏牧身上。而今,这一切都变成了梦幻泡影。苏牧已经明白了白梦雪的意思,尽管两人仅是说了一句话。那一句话,说尽了千言万语,抹去了过往甜蜜的一切。“我明白了。”说完,苏牧起身,故作潇洒地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他转身朝着山下走去。忽然,他的脚步一停,微微摇头,自言自语道:“脏了,就扔了吧。”红衣再度被扔下,这一次苏牧再也不会捡起它。在来到清衍宗前,苏牧还有一些期待,直到见到白梦雪。他知道期待越大,失望就会越大。“清衍宗的诸位,请听着。”“今日起,我苏牧和白梦雪再无关系,所谓婚约,只是儿戏,做不得数。”苏牧的声音浑厚有力,又充满强装的坚强。清衍宗的长老们微微一笑。“这苏牧很识时务啊。”“如此也好,他早就不是那名震青霄洲的天骄,怎配娶梦雪为妻?”“不解除婚约,他又能如何?他只有这一条路可走。只是没想到陆岁康这么无耻,借着婚事向我们敲诈了这么多资源。”清衍宗的人很满意,悬剑宗的人也很满意。“陆长老好计策。借白梦雪逃婚一事,从清衍宗得来了这么多资源。”“哼,苏牧已经是废人一个。这是他能为悬剑宗做的最后的事了。”苏牧一步步朝着山下走去。山道两边是清衍宗无数弟子怜悯同情、还有轻蔑的目光。“苏牧还真是可怜。成了废人,还被白师姐给抛弃了。”“可怜?难道你想让白师姐这等天骄嫁给这个废人。啐,他配吗?”一口唾沫吐出,落在了苏牧的衣襟上。只见苏牧缓缓扭头,看向那人。“看什么看,废物!”清衍宗的弟子骂道。眼前的苏牧远不是三年前需要他仰望之人。经脉尽碎,丹田破碎的废人就是连寻常人的力气都比不上。苏牧的目光一一掠过清衍宗的弟子,最终停留在最高峰的那一座云雾缭绕的缥缈大殿上。以往看着清衍宗都觉得仙气飘飘,有几分亲近的意味。今日却不同。风景还是那般风景,人还是那些人,只不过人心变了。随即,苏牧继续朝着山下走去。“废物。连回嘴的胆子都没了。啐!”那清衍宗的弟子又骂了一句,仿佛羞辱曾经的天骄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苏牧不将耳边的声音放在心上,直到走到山脚。他转过身再度回望清衍宗,眼前浮现着是过往的海誓山盟。“苏牧哥哥,你会娶我的吧?你一定会娶我的,我不管,我只想嫁给苏牧哥哥。若是苏牧哥哥不要我。那我就去死!”“小傻瓜,我不娶你,还会娶谁呢?”苏牧眼眶微微湿润,捂着心口。“现在是你不要我了,那我该去死吗?”忽然,苏牧嘶吼着。“白梦雪,你给我听着,是我苏牧不要你了。”声如惊雷,惊山鸟。山中的白梦雪呆呆地望着地上鲜红的衣袍,顿时有些刺眼。:()断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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