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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喜娘的主持下,掀了盖头、饮了合卺酒、结了发,礼数便算是成了。
临出门的时候,房妈妈又蹲下身来,把两人的衣摆系到了一起,笑眯眯地大声说了一句:“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然后就拉着福婶和紫鹃出去了。
一时之间,屋子里就只剩下了新婚的小夫妻两个。
黛玉低着头不说话,徐茂行难得有点尴尬,踌躇了片刻,说:“你脸上化那么厚的妆,难受吗?”
话音刚落,他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说得是什么话?哪个女孩子喜欢被人挑剔自己的妆容?
前世他也算是混迹各大网络平台,能说出这种话的,少不了要被贴个标签——直男。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天晚了再带着妆对皮肤不好,我去端盆水你洗洗吧?”徐茂行急忙补救。
原本黛玉也不觉得他先前问的那句有什么问题,实在是这个时代的新娘妆,讲究的就是一个唇红齿白、眉如翠羽。
那真是脸上的粉涂了一层又一层,唇上胭脂也是挑头一个色号最红的那个。一双罥烟眉倒是没那么夸张,但在这样一个妆面上,唯一正常的眉毛竟变成了最不正常的。
连她自己照了镜子都觉得别扭,何况是别人呢?
但徐茂行着急麻慌的出言补救,反而把那句很正常的话弄得不正常了,黛玉掩唇轻笑了出来。
见她笑了,徐茂行就全当她同意了。当即就解了外袍甩在床上,起身去侧间把架子上的铜盆端了过来。
铜盆里有现成的清水,徐茂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规矩,如今却方便了他。
“来来来,水来了。”
他把水盆往地上一放,见黛玉仍坐着不动,先是疑惑,继而一拍额头,“嗐,我怎么忘了这个了?”
说着大步向前走过去,“来,把外袍脱了吧,两件衣裳系在一起,也太碍事了。”
见他走过来就要解自己衣裳,黛玉瞬间惊慌,听见他开口才镇定了下来,细声道:“我自己来吧。”
“那也行。”徐茂行转身回去投了个毛巾,正好黛玉也把碍事的大衣裳脱了,他就问道,“你自己会擦脸吗?”
黛玉略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道:“自然是会的。我只是身子病弱,又不是没长手的残废。”
徐茂行讪讪一笑把毛巾递过去,“那你自己擦擦吧。”
黛玉接过来擦了一遍,因粉太厚没擦干净。
“给我,我再投洗一遍。”
小两口一个投毛巾,一个擦脸,如此再三,总算露出了黛玉苍白却秀美的容颜。
徐茂行又把水盆和毛巾都送回侧间,回来问道:“你吃东西了吗?还饿不饿?
”
“不饿了。”黛玉轻轻摇了摇头,说,“先前福婶拿了银耳来,我用了半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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