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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衡抱拳还礼:“分内事,当不得沈大人谢字儿!”
杨戈搁一旁笑呵呵的挥手:“下回来路亭,上我那儿去坐一坐,我请您喝酒!”
卫衡笑容满面的回道:“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啊,你小子可不能拿你东家兑水的玩意儿对付我!”
杨戈把眉头一挑:“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客栈的酒,从不兑水!”
“哦……”
卫衡一副“我懂了”的笑脸:“是往水里兑酒是吧?”
杨戈哈哈大笑着冲他竖起一根大拇指:“您是行家!”
卫衡上下打量着松快的模样,很是感慨的轻轻呼出一口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往后你就少看些污七糟八的破事儿,让自个儿心头轻快些……你得好好活着,才能继续悬在那些人头上。”
杨戈松垮垮的拱手:“您放心吧,下回就算是有人求着我多管闲事,我也懒得再去操这份闲心了!”
卫衡笑了笑,挥了挥手,指挥着钦差仪仗队偃旗息鼓,踏上回京的路。
杨戈和沈伐杵在原地,目送着两路人马渐渐远去。
待到两路人马都消失在视线尽头后,沈伐挥手屏退了随行的侍卫们。
杨戈左右看了看,说道:“要不,上我家说去?”
沈伐不答,抡起拳头就一拳捣在了杨戈的脸上。
杨戈看清楚了他的动作。
但他没有闪避。
这一拳,沈伐没有留手,一拳打得杨戈唇角破裂。
他面红耳赤的怒声咆哮道:“你知道你这回闯了多大的祸吗?”
“我闯了多大祸?”
杨戈抹去嘴角的鲜血,一抬眼,眼神中凶暴的桀骜之意,令再度抬起拳头的沈伐僵在了原地:“难道我不是在给你们擦屁股吗?”
沈伐被他的话气笑了,放下拳头说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杨戈咧着嘴笑,眼神中的桀骜之意却有增无减:“谢谢我?你配吗?”
沈伐大怒:“我知道你是对的,但事不是你这么办的,你倒是畅快了,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谁能收拾?是你还是我?”
杨戈也怒了:“你想做个裱糊匠,别他妈扯上我,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你医得好谁?你救得了谁?那江浙之地你不是去吗?为什么还烂成那副逼样?还是说你沈二公子也收了他们的脏钱?”
沈伐只觉得头疼如搅:“是,你是清理了江浙一地,但代价呢?代价是君臣反目、是朝野震**!你这哪里是给人治病,你这分明是想把人治死啊!”
杨戈同样觉得头大如斗:“自古变革哪有不流血的?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百姓都快要活不下去了,你们他妈的还在想着苦一苦百姓,合着忍饥挨饿、卖儿卖女的不是你们是吧?”
沈伐失声怒斥:“莽夫,你才读了几本书,也敢妄谈江山社稷!”
杨戈被他气笑了,抱拳道:“得,我是莽夫……不,卑职现在是伙夫,以后官家的事,您跟卑职说不着。”
“私底下,你要还肯认我这个朋友,我欢迎你来找我喝酒打屁,要不乐意认,以后大家各走各路也无所谓。”
“卑职要赶回衙门为弟兄们准备饭菜了,就不打扰沈大人办大事了,卑职告退!”
说完,他扛着冷月宝刀转身就走。
沈伐站在原地目送他大步离去,张口想要喊住他,但话还未出口就化作一声浓重的叹息。
私心里,他其实也不觉得杨戈的做法就是错。
只是,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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