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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哈哈”笑起来,景平也跟着笑,乐呵之余瞄向李爻,是等着夸呢。颇有小孩子等表扬,暗戳戳的雀跃。
李爻不动声色,跟杨徐道:“杨统领辛苦,快带弟兄们修整去吧,”之后他才冷着脸把景平从头打量到脚,道,“你跟我过来。”
言罢,头也不回往中军帐去了。
景平嘴角耷拉下去,难得露出点可怜相,巴巴看着花信风。
得见他平安回来,花信风心也松畅了,“哼”一声,嗔笑道:“闹着要去的时候不是振振有词么,去啊,把你噎我的那套说辞在他面前重来一遍。”
跟师父求援没用,景平肩膀一懈。
杨徐看得莫名其妙:“小贺大夫是立功了呀,相爷怎么还不高兴呢?”
“他呀,”花信风高深坏笑:“才不是不高兴,他那是心疼,又不愿意让人看出来。”
“啊?”杨徐大眼瞪得如牛铃铛,挠了挠脑袋,心说:心疼就心疼呗,歪七扭八的弯弯绕怎么像小儿女谈情说爱似的,整不明白,好生麻烦。
景平缩着脖子进帐,见李爻正坐在椅子上喝水,铠甲掩去了他平素过多的文雅风流,显得大大咧咧的。
那坐姿也大大咧咧,脚踝骨架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端着大碗,简直像个山大王。
“太师叔。”景平蔫溜儿叫。
李爻睨他一眼,水碗往桌子上一扔,“咣”一声站得稳稳当当:“翅膀硬了?不光来当军医,还往人家老窝冲。”
景平跟太师叔老相熟了,深谙李爻对他的路数——惯是虚张声势且吃软不吃硬。
他往前挪两步,蹲跪在李爻脚边,抬头看着他:“翅膀不硬,这不是划了个口子吗,那贼已经替太师叔教训我了,让我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
呦呵!
顶着冰块脸耍赖,别有一番风味。
李爻看他手臂上的伤口紧急处理过,白帛缠得不薄,依旧透着斑驳,口子应该不太浅。
这一瞬间,他难以描述的心软了,好像他挥拳打过去,对方非但不接招,还抓了他手贱嗖嗖地说“别打,手疼,我自己来”。
噎得他想咳嗽。
帐外人来人往,主帅咳咳咔咔实在不像话。
不等毛病上劲儿,他从怀里摸出花信风新配的药,倒一粒吃下去。
景平明白李爻意在不乱军心,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脸上却透出层悲意。
李爻看他,心说:我还没死呢,吃个药你不必这样吧。
景平拿过药瓶,打开盖子凑在鼻子边,合眼细细闻过:“这里面……有白芍、沙参、寸冬、紫菀、冬花、桑皮、五味子……”
念念叨叨报菜名似的。
“这都是你对症的药,”景平平铺直叙,“但是,为追求药效,师父还在里面加了一味七花子参,药量极重,是药三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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